`@大熊的“风声”并没有让他久等。
傍晚时分，园区的广播突然响起，伴随着沙哑的电流噪音，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园区回荡：
“所有非作业人员立刻返回各自区域，实验部人员即将进行例行筛查。”
李阳心底一沉，拳头微微收紧。
黑塔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园区的戒备比往常更加森严，外围巡逻岗哨增加了一倍，几乎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保安，腰间的电棍闪烁着蓝光，蓄势待发。
而那些被关在铁笼里的猪仔们，也察觉到了异常，缩成一团，眼神惊恐，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交易。
会议室内，气氛同样冰冷而紧绷。
昏黄的吊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将桌面上散落的烟灰、酒渍，以及堆放的一叠美元映得朦胧不清。
长桌两侧，两股势力针锋相对。
王猛坐在主位，身上的黑色衬衫微微敞开，露出胸口一道刀疤。他手里夹着一根点燃了一半的雪茄，轻轻吸了一口，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对面的人。
而他的对面，黑塔的代表带着一股天生的优越感与冷漠。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黑塔标志的银质徽章，双手戴着黑色皮手套，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仿佛都在敲打人的神经。
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身材精壮的随行人员，黑色战术背心下露出的手臂上，纹着黑塔的标志——一座被铁链束缚的塔，塔顶燃着一簇黑色火焰。
这群人身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们的腰间隐约鼓起，显然带着武器。黑塔从来不会在谈判桌上毫无准备，他们永远会确保自己随时能掌控局势。
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黑塔代表低头看了看腕表，淡淡道：“王总，我们不浪费时间。”
“这次，我们的需求是五个实验体。”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是在谈交易，而是在采购一批牲畜。
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特殊规格。”
王猛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烟灰弹在桌面上，声音沉了下来：“你们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不信任黑塔。
几个月前，黑塔曾私下绕开王猛，直接找了园区的其他管理者，试图绕过王猛，低价买猪仔，以为能瞒天过海。
但他们忘了，这片地盘是谁的。
王猛在交易当天，直接带人堵住黑塔的中间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那名叛变的管理者五马分尸，血溅满地。
他甚至把黑塔的中间人，剁掉了两根手指，丢到了黑塔的据点门口。
——那天晚上，整个园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王猛的地盘，谁也别想染指。
黑塔的人当然记住了这个教训，他们在东南亚的生意不可能离开王猛的货源，但彼此的关系，从那之后就一直处于暗流之下。
这时候，黑塔代表耸了耸肩，语气依旧淡漠：“正因为你打货性价比高，所以才找你。”
他抬眼扫视黑塔代表，语气森冷：“你们的人手遍布整个东南亚，自己去绑一批回来，不就省了这几百万？”
黑塔代表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语气不疾不徐：
“王总，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要的不是普通‘货’。”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隐晦的意味：“黑塔的研究，不是什么废料都能用的。”
王猛没有说话，脸上的冷笑却更浓了。
黑塔代表缓缓说道：“普通的绑架对象，社会背景复杂，容易引起外界调查，我们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另一方面你提供的‘货’，是最纯净的——”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在社会上‘不存在’的个体。”
社会上“不存在”的个体。
王猛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且早就想和黑塔重新搭线，但他不可能亲自去找黑塔低头。
黑塔在他这里吃过亏，他们不可能轻易放下戒备重新合作，必须有人牵线搭桥，让黑塔主动提出交易。
而这个人，不能是王猛自己，也不能是他直接的心腹，否则就显得太刻意了。
——李阳，就是最好的筹码。
王猛故意让李阳去搭线，一来可以试探黑塔的态度，二来如果交易失败，李阳就是弃子，能随时推出去背锅。
更重要的是，黑塔一直在寻找“特定类型”的实验体，而李阳正好“无意间”带来了赵浩这个目标。
——王猛需要的，是黑塔主动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