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李阳坐在园区大厅的一角，手里端着水杯晃荡，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昨夜的警报声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脑子里，让他一夜无眠。今早醒来，园区里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两个猪仔越狱未遂”，每个人都在议论，兴奋、嘲弄、猜测，像是期待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盛宴。
“你听说了吗？两个傻逼猪仔，居然想跑？”
“哈哈，真是活腻了！就这鬼地方，能跑出去算老子输！”
“你们猜，他们现在是什么下场？已经被剁了，还是还在路上享受呢？”
所有人都在笑，笑得轻松、愉悦，仿佛在期待一场绝佳的表演。
李阳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隐隐泛白。
赵浩、阿强……到底怎么样了？
昨晚的枪声、狗叫声还回荡在耳边，但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他不敢打听，也不能打听。
在这种时候，任何表现出多余的关心，都是找死。
“发薪日”大厅里热闹非凡，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钞票。
李阳却笑不出来。
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寒意。
大厅的中央，一张长桌上摆满了现金，成捆的百元大钞摞得比酒瓶还高，刺鼻的油墨味混合着香烟、酒精和汗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灼热。
一叠叠红色的钞票，堆成了一座座金字塔，映照着贪婪、堕落与死亡。
王猛坐在桌前，笑意盎然，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悠闲地吐出一口烟雾，环视着周围一双双渴望的目光。
“兄弟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这个月，我们的成绩很不错，几个大单子都成功到账，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该是时候——给你们发点实打实的奖励了。”
“啪——”
他随手抓起一捆现金，猛地砸在桌上，红色的钞票炸裂开来，漫天飞舞，像是血色的蝴蝶，在浑浊的大厅里飘散。
一瞬间，整个大厅里爆发出疯狂的欢呼！
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抓，笑得脸上都是褶子，眼神兴奋得发光；有人直接抄起酒瓶猛灌一口，高声吼道：“干了他妈的！这才是活着的滋味！”；还有人眼神炽热地盯着钱堆，喉结滚动，仿佛已经想好如何挥霍这些来之不义的财富。
“赌场！赌场！今晚我要梭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