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仰头看她，脖颈青筋凸起，眼睛红得不像自己。
他又在卖可怜。
可温研却该死的心疼。
场面一时沉默。
“我们好好谈谈。”温研看他。
沈确动了动，温研以为他又要走，俯身撑住他肩膀，嘴角一瞥，眼眶湿莹：“就这样谈。”
沈确不动了。
“为什么昨天想我住进来？”
沈确不答，温研作势要掉眼泪。
“因为喜欢你。”沈忙答道，话一出口又僵硬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温研了然地点头，随即眼睛一眯：“那为什么现在想我搬走?”
“因为……我成分不好。”
“就这样?”
沈确愣神，这样还不严重吗？他以为是温研不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于是剖开细讲。
“你是知青，之后肯定会回城，若是和我这个腐败分子有点什么关系，可能就回不去了。”
“所以呢？”
“你应该离我远点。”
“啪。”温研又打了他一巴掌，实在是讨厌看见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死样子。
沈确懵了，怎么又打?
“你问过我想回城吗？”
沈确眼神微亮，内心渴望促使他开口，发哑的声音透露出他的紧张：“你想回城吗？”
“想。”
兜头凉水浇下，心冷得彻底。
“我是会回城，但肯定不是靠每年介绍的关系回去，我要考回去。”
她眼睛亮晶晶的，对于考回去势在必得。
现在是七六年，离高考恢复还有一年，一年时间，怎么着都够了。
沈确眼神黯了又亮，握着她腰肢的手不自觉用力。
“嘶，疼。”
沈确连忙松手，他知道他手劲大，下手没个轻重，又抓了她那么久，腰那一块肯定红了。
听她痛呼，顿时想起身找药水给她擦擦。
他一动温研就坐不稳，最后结果是温研又又又又倒他怀里了。
温研觉得好笑，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他这么笨手笨脚过。
她手脚并用从他身上下来，扯了扯往上缩的衣服后径直往门口走，她听到沈奶奶叫她了。
“小研啊，来，奶奶做了早饭，你吃点?”
沈奶奶拄着棍子走来，见着温研亲切的说满眼慈爱，随后又瞥见躺在温研床上的孙子，心提到嗓子眼。
乖乖，她大孙子怎么跑人女知青床上了，褂子都乱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样。
她又悄悄瞅瞅温研红通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小三，你是不是欺负人家知青了！老实说！”
棍子敲得啪啪响。
沈确一懵，忙从床上爬起：“奶奶，你误会了。”
温研也有些囧，忙跟着道：“奶奶你误会了，我们……我们没什么，我就是刚刚不小心磕到了。”
“那他怎么在你床上?”
沈奶奶狐疑。
“他……他不小心摔上去的。”温研疯狂找补。
不然怎么说，说是她推的？
还丧心病狂的坐在她孙子身上，边扇人家边掉眼泪?
疯了吧？
“沈确，你说是不是。”
“是。”
沈奶奶勉强相信了，自顾着叫两人记得吃饭后就走了。
家里有几只鸡，她要去做点鸡食。
温研松口气，转身看见沈确顶着几个通红的巴掌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