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木然的表情,让沈母心里咯噔一下。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从小到大,每当清歌遇到无法接受的事情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反常的安静,反而更令人担心。
\"可能是刚生完孩子,太累了。\"海泽转头对沈母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紧张:
\"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让护士准备了红糖水,等她想喝的时候再热一下。\"
沈清歌蜷缩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医院特制的保暖被,却依然觉得冷。
那种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像是千万根细针,一点一点刺入她的血肉。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甚至可以说是异常清醒。
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冰窖里,四周黑暗而寒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怎么会是女儿?\"这个念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她脑海里不断翻搅,\"一定是哪里不对。\"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托人给医生送了东西做b超时,那个医生明明说是个男孩。
\"而且为什么偏偏在取出孩子的时候停电?\"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太黑了,我根本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孩子的性别...\"
但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
麻醉的效果正在慢慢消退,腹部传来阵阵钝痛,像是有人用钝器在她的伤口上反复碾压。
可这种肉体的疼痛,却远不及心里的寒意来得彻骨。
那种绝望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清歌,要不要喝点水?\"
海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然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护士说你可以喝一点温水了。\"
沈清歌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所有精心准备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所有的期待都成了泡影。
她原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她翻身的筹码,是她在海家站稳脚跟的保障。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确定了。
她能感觉到海泽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却让她觉得更冷了。
\"你先休息吧,\"他轻声说,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等你醒了,我带你去看看孩子。护士说她很可爱,眉眼都像你。\"
沈清歌猛地抽回手,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她不想看那个孩子,至少现在不想。那个打破了她所有计划的小生命,此刻在她心里只剩下失望和愤怒。
沈母看到女儿的反应,心里更加不安。
她凑到海泽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海泽,我看清歌的情况不太对劲。会不会是产后抑郁了?
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我听说这种情况挺普遍的。\"
\"没事的,妈。\"海泽安慰道,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可能是手术太累了。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还调整不过来,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