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仿若一块无边的黑绸，将白日的喧嚣繁华尽数掩去。深秋的风轻拂，凉意四溢，似还携着几缕烦忧，萦绕不去。
此时，虽已近午夜，方家的议事大厅中，依然灯火通明。
方云霄老爷子端坐在主位，面色冷峻，目光深邃地望着面前站着的方漩铭。方福渊和方福临分坐两旁，也都一脸凝重，厅内弥漫着些许压抑的气息。
“铭儿，那个王冬查的如何了？”方云霄的声音低沉，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寂静。
方漩铭微微一怔，似乎从沉思中惊醒。随即，他摇了摇头，恭敬回答道：
“爷爷，查不到任何我们想要的信息，他可能是特情人员，所有敏感信息都被列为保密状态。”
方福渊皱了皱眉头，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定当如此，不过安江那边不是传来他和胡丫头已经离婚了么，应该影响不到我们要做的事了吧。”
方漩铭面露难色，轻声说道：“爸，王冬虽然和胡淼淼已经离婚，但他如果真是特情人员，还是会有麻烦，除非他已经彻底和胡淼淼断绝了关系，不再关注胡淼淼的事。”
方福渊冷哼一声：“王冬能和他离婚，应该就是因为知晓胡丫头过去的作风吧，既然这样，他肯定不会再管胡丫头了。”
方漩铭低下头，不再言语。
他不想和他的父亲争论，因为根据他的调查判断，王冬虽然表面上憨厚和善，但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揉捏、善罢甘休之人。
王冬一定会将胡淼淼的事追根到底，这是触动老实人底线的必然结果，关键是他还具备这个能力。
方云霄轻轻咳嗽一声，厅内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他吸引，他话题一转：
“先不说这个王冬了。柳常德已回江州，根据你们的调查，他在京城期间与张家多次接触。你们说说，这个柳常德打的什么主意？”
方福渊手托下巴，思索片刻：“爸，我看这柳常德可能是想与张家联姻。张家在京城也是与我们齐名的家族，若他们两家联姻，对他们在商业布局上必有大助。”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方福临却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柳常德此人一向多谋，心思缜密，他真正的目的恐怕还藏得很深。会不会是他也知道胡丫头的身份，知道胡世勋从事的科研项目，想联合张家一起谋取。”
方云霄眯起眼睛，那双眼缝中射出的光芒犹如冷箭：“不管他目的为何，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福渊，你派人继续盯着柳常德。”
顿了顿，他转而说道：“关于胡世勋的事情，我们一定要跟紧，他的科研现在也到了关键时期了吧。”
“是的。如果我们方家能共享他的量子计算成果，在如今的人工智能时代，对于信息加密、大数据处理等众多领域会有着深远的战略意义，我们就能从中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和科技话语权。”
方福渊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紧了紧拳头，仿佛那巨大的利益已经近在咫尺。
“铭儿，胡家丫头不是来了京城吗？你要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等你小姑那边有消息，就带她去一趟南海。”方云霄目光看向方漩铭说道。
方漩铭抬头，嘴巴微张欲言又止，但看到爷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应道：“是，爷爷。”
方云霄的目光转向方福临，叹了口气：“福临，恒儿在南海那边怎么样了？”
方福临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瞬间有些不好看，他眉头紧锁，想了想回道：“漩恒在他小姑身边倒是很听话，不会再贸然行事了。”
“恒儿自小就失去母亲，唉，家里也只和思颖亲近些，希望这次他能够变得更成熟一些。”方云霄悠悠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期许。
就在此时，管家严铁锋神色匆匆地走进大厅，先和方老爷子三人行礼，再转向方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