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只觉得自己的手变得不听使唤，几次都没有按到那个回放监控录像的按钮。
“……”
“——”
随着一声轻响，录像开始回放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你明明早就离开组织了。”
刚开始的声音并不清晰，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录像里传出了那个仿生人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寒岩的声音。
“我确实不在组织了，但枫…依然是我的首领。”
“你很相信他吗？他可是骗了你那么多次，他不值得。”
“有些事情，不是靠值不值得来衡量的。”
画面里，寒岩避开了对方的子弹，刀刃擦过了仿生人的脸，却又被对方以和她自身一样的修复速度给完全修复了，那里什么也没留下。
“你把他当作首领，可在他心里，你的位置未必会有多高。”
“首领本来就不需要太过关心部下，更何况是我这样不会被杀死的异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可他甚至不是把你当作异类，而是棋子。”
“我知道。”
“你难道不觉得愤怒吗？被别人当作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首领不是别人，首领就是首领。至于他对我的看法…我不在乎。”
“……”
仿生人没有说话，因为刚刚那个就是枫设置的最后一个问题了，但它还没有赢。所以在接下来，它做出了在枫意料之外的举动。
“如果我说，他不止把你当成棋子，还把你当成一个怪物呢？”
“把我当成棋子也好，怪物也好，我都无所谓。”
它问出了不在枫的计划中的问题，但寒岩此时似乎还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骗了你，他对你撒了一个很大的谎，你知道吗？”
“嗯。”
“你还真是…人如其名，那我也只好用一些别的办法了。”
四枚炮弹直直地朝着寒岩飞去，这么明显的攻击她不可能躲不开。
寒岩一开始确实想躲开的，但是意外出现了。
“寒岩。”
枫的声音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这是不存在于计划之中的。
“枫…？”
寒岩下意识地停止了躲闪的动作，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四枚炮弹全部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烟雾散去后，寒岩就已经是他们出来时看见的那个样子了。
“……”
那些炮弹枫自己身上也有，他也试过它们的威力，结果就是一发炮弹直接把组织大楼的一角给炸没了，寒岩知道后一边说他一边在那修补。
可这次四发炮弹全部都打在了她身上，先不说她的身体是完好无损的了。这个仓库居然还在这，甚至还好好的，也没有要倒的迹象。
枫放大了监控画面，又调整了倍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寒岩的身体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但是有一层黑色的“膜”就这么把爆炸的范围给困在了寒岩的身体那里。描述起来有些困难，而且特别离奇。
在爆炸结束烟雾还没散去的时候，寒岩的身体已经修复完毕了，但因为已经失去意识就直接倒在了那里。
也就是说，爆炸因为不明力量的控制只炸了寒岩，硬是把她给炸死了。而后寒岩的身体就以极快的速度进行了重组修复，之后就是他们看到的那样了。
可这似乎解释不了寒岩刚刚突然“性情大变”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
“首领…？”
“……”
枫倒是不会恨自己阴差阳错害死了寒岩，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寒岩也还好好的。他只是在意寒岩对于那些问题的答案。
他还是不能确认寒岩不是“背叛者”，那些话谁都会说，也没见有那么多个是忠心的。可是……
“……先回组织吧。羽筱，回去之后联系匿，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她。”
“是，首领。那寒岩她…”
“………之后再说，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
“……”
……
枫几乎记不清自己回到组织的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了，即使他当时在仓库说回来再继续制定计划，可在这几天他甚至没能好好休息一次。
每次他躺下的时候，自己错怪了寒岩的想法就会像洪水一样朝他涌来。他只能又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在那里一直坐着。
“……”
之前他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直接和寒岩说，她会在旁边守着他，随叫随到。
“……”
今天也没睡着，枫干脆坐到了自己的工作台那。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熟悉的账号，却始终没有选择点开它。
“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