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巫玄能感受到，汪谦的气势一下子小了下去，坐在他对面的刘光辉倒是一直稳着。
看来，这个刘总也是个厉害人物，到时候要好好和姜遇汇报一番。
这样想着，巫玄仔细记住了刘光辉的模样。
汪谦就像是在逼仄空间中被猎豹追逐的羔羊，被对方缓缓逼上山尖悬崖边：“实不相瞒，我这边最近被查得有点紧……”
他也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之前探听到的关于刘光辉愿意投资的数额，那并不在他的心理预期价值上。
说白了，汪谦这人极其贪心，需要更多的钱去贿赂他。
刘光辉可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老手，这样的推拒话语他一听便知不过是一种张嘴要钱的话术罢了。
他眉头一挑：“那还真是不巧了，我这边的投资资金有所回转，现在有更多的现金在手上。既然汪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我就只能再回去问问李局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听对方要加钱，汪谦脸上横肉一抖，堆砌出了一张油腻笑脸：“哎呀，最近确实查得比较紧，但是上面后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风声了，应该还是可以稍微帮帮你的。”
处于低位的巫玄，捕捉到了刘光辉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它在人类社会中游走的时间并不长，对于人类之间的话术并不精通，它自己也不过是才将人话说得流利了些。
两人之间的话语，它并不知晓其中要点所在，只能一字不落地全记在脑子里。
之后两人又说了关于所谓投资的事情，直到巫玄耐心即将耗尽时，刘光辉又提起一事：“那私下调解的协议书，就拜托你了，汪兄。”
“哪里哪里，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调解协议书我这里就有个现成的。只需要令公子在上面签个字就好了。”汪谦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整齐的资料，递到对面刘光辉的面前。
刘光辉接过时，巫玄瞥见了上面一部分的内容，只觉得眼熟至极。
可不就是它之前在校长的办公桌里看见的东西嘛？
原来是这种场合下拿出来使用的吗？
巫玄不懂，巫玄不理解，但巫玄记住。
看到协议书最后一页上甲方已经落款的签名，刘光辉嘴角笑容变得讽刺起来。
这汪谦竟是有备而来，不愧是之前和李局那边打过交道的人。
不过眨眼间，眼中讽刺意味尽数消失，再抬眸时他又恢复到谈笑风生的模样。
在拿到协议书后，刘光辉并未多留，只是和汪谦又随意说了些无关的话后，就找借口离开了包房。
独自留下的汪谦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宴席，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许。
一份简单的协议书就能换来大量的投资，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至于被那份协议书压迫的另一个家庭，就不在他的顾及范围之内了。
再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意义了，在汪谦起身准备离开时，巫玄也借着影子之势溜回到姜遇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