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转向斯莫尔教授，开口问道：“教授，您呢？您又是为何加入了自由之子？”
斯莫尔教授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慢悠悠地擦了擦镜片，语气中透着些许疲惫：“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失望’。对帝国学术界的失望。”
他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法兰德斯的学术界表面上是高大上的殿堂，实际上却是一个充满腐败与裙带关系的泥沼。”
“真正有才华的人往往被边缘化，而那些谄媚权贵的庸才却能平步青云。”
“我在学院教书几十年，目睹了太多天赋异禀的学生因为得罪了某位权贵，被迫放弃自己的研究；也看到过那些依附在贵族门下的庸人拿着巨额资助，浪费国家的资源。”
“那种无力感逐渐蚕食了我的热情，也让我对这个制度彻底绝望。”他顿了顿，推回眼镜，目光变得坚毅了几分。
“于是，我和维克决定加入自由之子。因为在这些满怀理想的人中，我看到了学术自由与公平的希望。”
艾文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感到意外。
按照斯莫尔教授这种性格，为了知识和真理去追求更公平和自由的社会好像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后，他再将目光转向索拉雅。
后者似乎早就等待着这个时刻，她轻轻瞥了身旁的柯尔特·巴纳德一眼。
得到父亲的点头同意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加入自由之子，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却又透着一股决然：“十年前，我父亲告诉过我，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谋杀。”
艾文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也瞪大了几分。
他之前也有些奇怪，为什么索拉雅在聊天时对自己的老爸很是崇拜，但却几乎从来没提到过自己的母亲。
梅芙也明白了，为什么从十年前开始索拉雅在社交场合的出现次数就开始急剧减少，甚至与那些贵族后代们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索拉雅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继续道：“我的母亲，在东方领旅行时意外撞见了四皇妃希斯塔·维洛里亚的邪恶勾当。”
“在希斯塔的福利院里，她发现了一群正在摘除孤儿器官的医生，那些器官会被送往本土给那些半身入土的老贵族续命。”
“之后我的母亲为了揭发他们的肮脏行径便启程回国，但在路上被他们派了一艘军舰杀人灭口......”
随后她的目光扫向梅芙，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芙芙，你和芙莉娅姐姐的父亲，也同样是希尔达·克洛斯的牺牲品。”
你们姐妹遭受的那些苦难，不正是因为帝国贵族间的争权夺利吗？”
“为何不加入我们，一起推翻这个腐朽的帝国，为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新社会而努力？”
梅芙听到这番话，脸色僵硬，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裙角。
她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