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很感兴趣,“这东西你自己也没几帖?那我都不好意思问你要了,到底是什么材料这么难得,虎皮么?也不至于吧,不行我找东北的朋友给你捣鼓一些。”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有钱,这世间大部分商品对他来应该算是唾手可得。
“...是一种草药,只生长于广西大山里,如今几乎绝迹了,我寻了三个月,也只得了两棵。”
那这膏药不便宜吧?我憋了句话,问他,“哦,这么珍贵,那你收钱吗?”
医不叩门,法不轻传,师不顺路,卦不落空,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我懂,多少钱我来付,不付钱的药,我心里总隐隐有些不踏实。
闷油瓶立刻转头看他。
他看我们一眼,轻轻摇头,“我没这规矩,生憎董奉多牵系,不爱人间卖杏钱。”
哦豁,他还嫌弃上杏林始祖董奉了。董神医治病不取分文,但病治好了,病人自然感激涕零,多少还要种棵杏树聊表心意,重病五颗,轻病一棵,经年累月,终成数万株杏林,光卖杏都是一笔收入。
没想到他连杏树都不要,卖杏钱也不使,那他真是仁心仁术,不求回报,悬壶济世的形象瞬间又立起来了。
胖子看我一直盯着闷油瓶有些紧张,突然拍拍我。
我回头看他想干嘛。
他,“真,哥没事,你放轻松,听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
这是讲笑话的时候么?他的心怎么比三室一厅都大,我没好气的对他,“靠点谱!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听笑话,我没空。”
“眼睛瞧着哥还不够,耳朵还要竖起来,忙着干吗?听悄悄话?”
我被他反问的张口结舌,于是敷衍点头,“好好好,你你,我洗耳恭听。”
“这笑话是,古时候有个庸医要搬家,就对他的邻居们,'向来打扰,要走了也没什么好送给大家,就送各位一帖药吧!'邻居们推辞不想要,'好意心领了,我们没病,不需要不需要。'结果那个庸医一笑,就,'吃了我的药,自然就会有病啦!'”
胖子完,问我们,“呵呵呵,好笑吧。”
我听完了看着他,心如果没记错,这则笑话应出自《笑林广记》,是我书房里为数不多胖子能看进去的书。他有时在书房等我回村屋,为了打发时间,就会摸出来看两眼,当然不是看文言文,是看过去这么久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讲这个笑话其实恶意满满,还在那自顾自笑,我瞬间就明白他什么意思,根本笑不出来。
他在暗地里讽刺张有药的药不是那么好吃用的,我之前吃他一丸药,后面种种,几乎九死一生,谁知道哥贴了会不会又被暗算,后患无穷。
但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闷油瓶和张有药也没笑,齐齐转头看向胖子。
我心他可真是个呆子,这里可能只有他还没想明白,算计我吃药这事,眼前这两个人算是同谋,张有药不是故意要算计我,那是他和哥达成的交换条件,以我能长生来换哥为他永除后患。
他看我们三个都不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自己笑着笑着就停下来,问我们,“没听清吗?我再讲一遍。”
张有药表情浮起一丝尴尬,随即脸色沉下来。
我按住胖子,“行了行了,你别胡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