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之年的曹耀惊的下巴的胡须直翘，他看着面前的黄长赞等人，
“你们.你们.…曹耀捂着胸口，他两眼一黑，
险些连气都喘不上来。“曹董，曹董?”
慌的钟朝发等人七手八脚就围住曹耀，还是黄长赞有经验，
他马上令人开窗、开门，
然后又让钟朝发等人让开。曹耀呼吸下几口新鲜空气，
而后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黄长赞：“讲，讲。”
“从头到尾都要讲清楚，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家到底有多无法无天!”“我来吧。”
黄长赞看一眼会场众人：“毕竟当时张家找我来也只是过渡。”
当然是过渡啦，黄长赞一走，
接任代董事长的是张明添的遗孀吴辉蕊，
而他的儿子张承忠则是董事局的常务董事，
这母子俩把海外信托银行的大权牢牢的握在手掌心之中。
黄长赞说道：“81年的时候，张老先生亲自帮叶庄龄兑换了一张美元支票。”“后面，每隔一段时间，叶庄龄都会拿一张美元支票来我行兑换。”
“81年..”
曹耀喃喃道：“那不是股灾么?”“没错。”
张明添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外人来薅海外信托银行，实在是因为这里面有太多的为难。
81年中英谈判陷入僵局，市场情绪一片看空，
经济萎靡。
更不巧的是，
当时老美刚好进入了高利率危机，其联邦基金利率高涨到了20%多，因为当时港元实行的是浮动汇率，如此一来，
自然导致港元相对美元大幅贬值，大批资本外流，
股市、地产狂跌
恒生指数在一年内跌掉63%!
当时海外信托银行的账面数字非常难看，
而美元汇票可以让银行的外汇数字变的好看，看起来有利可图。
再加上操守的又是叶庄龄，
张明添跟其相识，自然信任其人!
然后，
一场错误就这么连环发生了。
黄长赞叹息：“后来张老先生先去，等我接手的时候，其中已经产生了6600万美元的窟窿。”“因当时负责操作的是张老先生，他走的突然，我也没能拿到具体账目。”
黄长赞摇头：“无能为力。”
“张董便要我离职，并签署保密协议。”
就算不签署保密协议，黄长赞也绝对不敢乱讲，因为，
他后面也加入了这支票轮骗局。曹耀张大下嘴巴，
他自然晓得这几年银行到底有多难。从72年上市后，
海外信托银行马上便经历了73年的股灾，饱受痛击!
而后又艰难爬起再进入80年代，
又在81年的时候先是经受了股灾的痛击，然后是来自恒隆的背刺!
谁晓得，
现在海外信托银行竟然又陷入了支票轮骗局。“窟窿多大.?”
曹耀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他右手用力顿一顿龙头拐杖：“多少?”钟朝发弱弱道：“28亿!”
“什么?”
曹耀气的鬓边青筋暴跳，他大叫：“28亿?”
众人忙道：“曹董冷静，曹董冷静啊。”“我还冷静什么?”
“碰上你们这些硕鼠…”众人顿时颜面无光，
钟朝发忍不住道：“曹先生，这怎么能怪我们?”“当时是张老先生在这么做，我们根本不知道。”“后面，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帮遮掩。”
曹耀怒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黄长赞幽幽道：“曹董，有用么?”
曹耀一怔。
“当时张老先生就没想过跟任何人讲.…”
曹耀惨然：“是啊，是啊，但是你们总可以...总可以.…他想说报案，
但是又觉得不妥。
黄长赞苦笑：“曹董，难道你希望我们自己告发自己?”
曹耀沉着一张脸：“那你们今天开会时什么意思?”众人互相看看，
而后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黄长赞。
曹耀便也跟着看向黄长赞：“黄总，你系出名门，既然大家都相信你，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他硬邦邦道：“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卖盘!”
这话一出，
会议室内便陷入沉默。曹耀失神，
他喃喃道：“什么?”
“卖盘!”
黄长赞晓得曹耀无法接受，
却还是一字一句：“曹董，现在的办法就是卖盘!”“凭什么?”
曹耀神情十分激动，他站起，
而后右手拿着龙头拐指向众人：“银行没有你们的一份?”“啊?”
曹耀十分痛心
海外信托银行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哪里舍得这般付诸东流?
“你们这些混蛋，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哪有像你们这样的?”
钟朝发想劝
却被黄长赞制止。
大家只是听着曹耀在那边咆哮，
无人反驳，
也无人吭声。良久，
曹耀的声音才渐渐低沉，
他痛心而有求助般看着面前的钟朝发等人：“各位，本行确实遭遇了一些困难。”“但是，这年头谁家不会碰到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