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仙人将于三日后的巳时，在城东的破庙显灵，为百姓发放救济物资。”
烧饼一听，立刻双眼放光，胸脯拍得震天响：“好嘞！云桃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让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传遍消息！”
江钰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把这消息散播出去，以沈凛风那多疑的性子，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很快就会派人四处查探，这一路上，难免会遇到各种麻烦，过程怕是危险重重。”
程云桃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怕，我就是要他来！他若不来，这场戏还不够精彩。至于其他的步骤，我已经有了初步打算，只待细细打磨……”
翌日，东方天际泛起一线蟹壳青，街巷仍笼罩在乳白雾气里，忽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飞了歇在枝头的灰斑鸠，翅影掠过灰瓦檐角时，带落几粒隔夜的霜花。
烧饼揣着一包刚出锅的肉包子，一路小跑，来到了从前混迹的地方，那是城中一处废弃的破院子，亦是平日里乞儿们的聚集地。
虽说陈旧了些，但也勉强能够遮风挡雨，抵挡一些严寒带来的伤害。
未踏入院子，烧饼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嘈杂声，那声音里夹杂着咳嗽声、交谈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烧饼不自觉的加快了些脚步，待他身影出现，原本或躺或坐的乞儿们，像是嗅到了食物的气息，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衣衫褴褛，破旧的衣物遮不住瘦骨嶙峋的身躯，蜡黄的脸上刻满了疲惫。
“饼哥，你可算来了！”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乞儿率先喊道，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
“是啊，饼哥，是不是带吃的来了？”另一个乞儿也跟着附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怀中的冒着热气的布包，声音里满是期待。
烧饼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曾经热热闹闹的院子，如今竟冷清了许多，少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个乞儿神色落寞，声音低沉地说道：“饼哥，好些伙伴没抗住，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人少了一半，剩下的人为了活下去，只能把他们身上的衣裳扒下来继续穿。”
说罢，那乞儿扯了扯身上那件拼凑起来的破旧衣衫，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带着几分自嘲道：“虽说就是一层破布，可好歹是多了点东西，聊胜于无，到底是能暖和那么一点。”
烧饼听后，心中猛地一揪，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他望着眼前这些面容憔悴、身形瘦削的乞儿，想到他们在这寒灾中所遭受的苦难，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曾经，他们一同在这城中闯荡，虽日子艰难，却也有几分相互扶持的温暖。可如今，生死的残酷就这般赤裸裸地摆在眼前，那些消失的身影，成了这寒冬里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痛。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扬了扬手中的布包，高声道：“兄弟们，我这有热乎的吃食，每个人都有份！”
打开布包，热气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看到里面是热乎的肉馅包子时，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乞儿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伸手去抢。
“都别抢！每人都能吃到！”烧饼一边喊，一边用手臂护住包子，试图维持秩序。
过了好一会儿，待众人稍稍安静，烧饼才喘了口气，从布包里拿出包子，依次分发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