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吸一口气，但颤抖地嘴唇却让眼泪先一步涌出来。
“这...俺们全家都等着我养活呢，这......”
他站在最前方，自然有原因。
工员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着，主要还是以最前方的那人为主。
士兵发现了这一现象，立刻大声呼喊，压住了人群的声音。
“同志们不要惊慌，关于下岗，国家是有补贴的！”
“不光是咱们，所有人都有！”
“还说什么补贴，那上世纪内会.......”
前面那人让其他人打住，“同志啊，咱们这补贴，什么标准啊？”
“我们就不说帮我们找下一个工作了，能不能先把这一季的工钱结了？”
“工钱这事，还得等我们和厂长交涉。”
“你们厂子拒绝配合我们工作，目前被带走谈话了。”
一听这话，众人一脸失望，以为又在和稀泥。
“各位，不要急，等通知吧！”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厂子内树立的象征意义的红旗也随着落下。
工员们看着政策里天方夜谭似的补贴，也没有一个人相信。
但事情真的告一段落了吗？
......我不信，你们信吗？
男人是走回家的，下午两三点就散伙，他不想也不舍得坐班车回去。
一路上全是关门的店铺，就连街边的小摊也没了。
虽然能时不时看见有人往政府驻地赶，但还是给他一阵荒凉的景象。
萧瑟凌冽的秋风吹在他耳边，不知是否在低语着什么。
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家，老婆正在厨房里忙碌。
“老娘们儿，今个怎么这么高兴啊，还哼着小调。”
男人走到柜子前，看了看自己新买的白酒，犹豫半天还是选了没有标签的瓶装散白。
“你还没喝就晕了？今个发补贴了，我当然高兴了！”
“...补贴？啥补贴？”
“当然是这个月的餐补啦！”
他的老婆满脸笑意，将三张卡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一时间看呆了，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拿着卡，仔细端详着。
“我们棉纺厂散的快，我就先拿着咱们的户口本去政府那领卡了。”
“咱们俩还有儿子，一人一张，密码我都设置成儿子生日了。”
“餐补卡？”
餐补卡的正面是金色大字，以及一些信息，后面是个金色的视界刺针的剪影，中间的骷髅头换成了星星，还用小字写着些注意事项。
“那可不！国家是真好啊，咱们一人一顿补一千块！”
“哎呀呀，要是之前，咱们一家子一个月才一千块！”
“这么算下来，那一个月就是三三得九，三九二十七...一个月有二十七万补贴！这零头都比咱们工资高！”
“听民兵同志说，这还是人家首席提出的，首席真是大好人啊。”
“知道你喜欢吃肉，我就换了三斤牛肉！”
“还有一大堆菜啊，面，米，调料什么的，就这也才只花了大几百的额度，连我一顿的额度都没用掉。”
“人家说可以攒起来，以后再用，我也拿不动了，就只换了这些......”
女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男人愣愣的听着。
突然，他看向卡后的墙上，那里高高的挂着一幅人像画。
画中的人明明在看着他微笑，但他却感觉画中人从没这么开心过。
是因为男人开心，女人也开心，所以画中人开心。
“哎呀，你听我说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