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那大狼、大狼吃小孩儿吗?”
“大狼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奶娃娃。”
“呜呜呜,大狼、大狼坏……”
—
周王府,世子房外,气氛压抑至极,奴仆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言语,老管家身形颤抖,神情痛苦。
薛礼同孟桢眼底冒出血丝,均自责不已,世子这病分明都快好了,怎得突然就加重了?
现下又烧了起来,身上的脓包不断裂开,小小的人儿痛苦难耐,躺在床上抽噎着流眼泪,发出可怜的小兽似的呜咽,迷迷糊糊喊“娘”。
不多时,郎中推门出来,几人急忙围上去,七嘴八舌问:“如何了?”
“可有转机?”
“世子……”
几个郎中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挑破,最后推出来一个年纪轻的郎中,那人吞吞吐吐道:“……吃了安神的药,世子已经、已经睡下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说。
病情突然加重到如此地步,任谁都知晓无力回天。可那里边躺着的是周王世子,战功赫赫的周王唯一的儿子,谁敢说把实话说出来?
只怕是不要命了。
“世子世子啊!王爷,老奴对不起你啊!王爷!”老管家踉跄着后退两步,哀嚎两声,而后白眼一翻,硬生生吓晕过去!
“梁叔!”薛礼急忙上前将人接住,眼睛红的能滴出血,他悲愤道:
“昨日还能下床,怎么今日就病的连床都起不来?”
“破老天,怎么偏偏要我们世子的命?”
孟桢同样悲愤,道:“我现在便去贴榜寻医,千金求药!”
来不及犹豫,孟桢急忙便要往门外走,刚踏出门槛,便遇着神色同样焦急地陈展同薛崇二人,他不曾停下脚步,越过二人匆匆走了。
情况定然不容乐观,陈展心一沉再沉,城外如今也还未寻找出能治疫病的方子,太医署也未曾找出好方子,实在是叫人心焦。
薛崇疾步走过去,问薛礼:“如何了?”
“今日突然发热,现在还消不下来,痘疮都破了,都破了……”说着说着,他一个大汉子忍不住捂着双眼,哽咽道地说不下去。
薛崇神色一凛,几乎咬着牙问:“怎会如此?”
疫病本就反复,即便日日吃着金贵的药,若不治标,也是无用,何况世子乃幼儿,又能抗多久?
陈展脸色难看至极,他破门而入,薛崇紧随其后,两人大步流星走到周晏清床前,只见那往日活泼率真的小郎如今病恹恹躺在床上,脸上脓疮遍布,早已看不出原来清秀的面貌,即便睡着,眉头也依旧紧皱,时不时还要眼泪自眼角滑下。
“爹、娘,娘亲……”
孩童痛苦的呜咽声叫人心都快碎了,陈展此刻恨极了这该死的疫病,他不明白,上一世周晏清身体康健,并未因疫病夭折,怎么今生,这一切都变了?
薛崇同样失魂落魄,难以相信从小喊着他们叔叔的世子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可他又没有救他的法子,实在是无用至极。
陈展靠坐在床头,脸色颓败至极。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低声呢喃。
“轱辘轱辘。”忽而,青绿色的葫芦小瓶自陈展袖中滚出来,慢悠悠晃荡到了薛崇脚边,二人同时被此吸引。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底冒出,薛崇魔怔似的捡起药瓶,倒出坑坑洼洼的小丸子,心道:或许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