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暗，抬手轻轻抚在她纤弱的后背，声线特意放得柔和：“棠棠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这个时间，黎棠不是躺着吃零食，就是看到他回来了才会懒洋洋地坐起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一句：“你回来啦！”
或者就窝在沙发里，认真安静地看着剧本。等盛淮翊靠近了，才抬起眼分他一个眼神，然后任由他搂搂亲亲。
“……是遇到什么麻烦，还是今天有不开心的事情？”他暗自思忖着，不紧不慢地低声询问，“可以跟我说吗？”
是楚毅那边的事情被棠棠察觉到了，还是那个没能捏死的网红又在找棠棠的麻烦？
盛淮翊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不动声色地把黎棠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的地方，这才排除了一大部分比较危险的猜想。
“唔，一些胡思乱想。”
黎棠声音温软还有点懒洋洋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还记得最初就是撞进那双如寒芒般冷戾的狭长黑眸，让她察觉到危险警惕。现在却为了她收敛起戾气，只剩下醉人的柔和。
时间可真神奇。
这么想着，黎棠无意识地抬手去触碰着男人眼尾的那点红痣。他没有躲，微微偏头将脸搭在她的掌心里，像是在安慰地微蹭。
有点痒。
黎棠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盛淮翊顺势亲了亲她的手心，笑意和煦：“那可以将你的胡思乱想分享给我吗？”
“在想……我们最初相遇的事。”
黎棠哪有在想什么，现在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这人又懒又麻烦，还挺利己主义自私的，一点都不善良，最多就是脸好看，你看重我哪点了？”
虽然原本是随意说的，但越说她反倒有点认真了。
因为这确实是她好奇的。
她还真的不清楚盛淮翊喜欢她什么，书中说自己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可她真的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优秀到足以成为“白月光”的特质。
甚至值得他……暗恋那么多年。
思绪又飘到地下室的那些照片上，黎棠心情突然有些微妙。
盛淮翊被问得微怔，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上黎棠？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双清纯的眼底隐藏着的寒意，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宛如一只漂亮的蝴蝶，轻盈地在他心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弧度。
后来，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人群中追随那道身影。看她巧笑嫣然，看她积极地生活着，看她被众星捧月，看她轻描淡写地解决掉一切阻碍。
那种感觉太令人着迷了，就好像一朵柔弱无害的清纯栀子花，只有他发现了花刺上蕴藏的剧毒，明白那美丽皮囊下深藏的野心和冷意。
是因为发现同类而欣喜，也有仰望的渴求。
爱意早在初见时就在他心头种下，逐渐扎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爱与欲望已在心底交织成一片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