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霞从杜家出来后，又去了一趟钢铁厂。
钢铁厂现在搞大生产活动，工人三班倒，门口进进出出有不少工人。
其中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认出了秦红霞，上前问道：
“红霞，你怎么来这边了？”
秦红霞也认出了对方，两人是初中同学，好几年没见了，老同学见面本应该叙叙旧，可她没那个心情。
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杜国伟，要不她爸真的会去找公安。
秦红霞像看到救星一样，上前一步焦急地问：
“周飞，你们厂宣传科下班了吗？”
“啊？你说宣传科？”周飞愣了一下，他在人事处上班，旁边就是宣传科。“你要找人吗？”
“我找杜国伟。”
杜国伟？
周飞听到这个名字皱了下眉，现在好几个办公室大姐都说杜国伟脚踩两只船的事。
看样子，秦红霞就是两只船中的一个。
周飞没有多嘴，摇头道：“你说国伟啊？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不在一个办公室。”
秦红霞一听，满脸失望，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办？”
旁边门卫室的大爷走出来透气，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姑娘，你找小杜同志啊，我刚才看见他跟别人出去吃饭了，说什么吃羊肉串。”
“羊肉串？什么羊肉串？”
秦红霞没听说过羊肉串，周飞倒是去过几次，“是电影院门口的那个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他们还说好吃什么的。”
门卫大爷听人说过电影院的烧烤摊，还感慨过，一个小肉串就要两毛，跟抢钱差不多。
秦红霞都没来得及跟周飞说话，骑着自行车就往电影院赶去。
“小周，这女同志是谁啊？风风火火，还要找小杜？”
门卫大爷这么问纯粹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这女同志是不是杜国伟的对象之一。
周飞打了个哈哈，“啊，她是我同学，大爷我走了啊。”
蹚浑水这种没有好处的事，傻子才干。
秦红霞一到电影院，就听到了杜国伟的声音，把车停到一旁，想找对方商量婚事。
“国伟，国伟。”
秦红霞站在后面叫了两声，杜国伟半斤二锅头进肚，已经醉了大半，人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日子有多苦。
李涛吃得高兴，五十个串没够他一个人吃的，刚才又要了三十个。
他正要吃下一串，一抬头看见了红着眼眶的秦红霞。
“国伟，有人找你，有个姑娘。”
其实，李涛第一眼就认出来秦红霞是谁，没正式介绍过，他还是假装不认识的好。
“什么姑娘？别他妈跟我提女人。老子就不缺女人。”
别人说这不缺女人，是酒后大话。
杜国伟说完全就是酒后吐真言了。
“国伟，你胡说什么呢？”秦红霞在杜国伟面前一直是只小绵羊，今天也忍不住爆发了。
“谁？谁说我胡说？老子就是不缺女人。”
秦红霞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李涛的羊肉串上。
李涛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在只剩下三四串，而且烧烤摊是先交钱，他也不用担心结账的事，索性转过来看热闹。
“国伟，你喝多了，你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