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员外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直挺挺地瘫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面容因懊悔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他用尽全力,指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独眼道人,声嘶力竭地怒骂道:“你这恶道,心肠怎如此歹毒,竟敢这般算计我!我就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然而,回应他的唯有空荡荡、死寂一片的房间,以及那如潮水般逐渐逼近,冰冷刺骨的阴森鬼气。刹那间,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将他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的命运,就此被黑暗彻底吞噬。
自那厄运降临的时刻起,曾经繁华热闹的秦府便如坠入了冰窖,陷入了令人胆寒的死寂。秦员外像是被一张无形的鬼网死死缠住,整日被困在房间之内,凄厉的嚎叫如同夜枭啼鸣,划破寂静的空气,令听闻者无不寒毛直竖。
起初,家中忠心的仆人们怀着一丝担忧与不忍,试图靠近去查看情况,可每当他们接近那扇紧闭的房门,便会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狠狠击退,好似触碰到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禁忌。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瑟缩在门外,胆战心惊地听着屋内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每一声惨叫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们的心上。
每至夜幕降临,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这便是秦员外最为难熬的恐怖时刻。那些被他残忍残害的“两脚羊”冤魂,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纷纷现身于他的房间。他们周身散发着幽绿如鬼火般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跳跃,那光芒仿若来自九幽地狱,透着彻骨的寒意。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熊熊燃烧的仇恨之火,仿佛要将秦员外彻底焚烧殆尽。
一个身形极度消瘦、衣衫褴褛得如同破布一般的老者,脚步虚浮地飘到秦员外的床前。他伸出那枯瘦如柴、青筋暴突的手,犹如一只干枯的鸡爪,缓缓地掐住了秦员外的脖子。秦员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拼命地挣扎着,双腿乱蹬,双手用力地掰着老者的手,可身体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充满恐惧的求饶声:“饶了我……饶了我吧……”
然而,老者仿若未闻,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冷漠与仇恨,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逐渐收紧。秦员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脖颈处青筋暴起,呼吸越来越困难,几近窒息。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老者却猛地松开了手,那双手就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一般,无力地垂落。秦员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紧接着,一群年幼的冤魂如同夜空中闪烁的鬼火,围绕在秦员外身边。他们嬉笑打闹着,可那笑声却不似正常孩童般清脆悦耳,而是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魔音。他们一边笑着,一边用那小小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秦员外的身体。
每一下捶打,都带着阴寒之气,如同冰锥刺入秦员外的肌肤,让他疼得浑身剧烈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还有些冤魂,用那如蛇般扭曲的长发,缠住秦员外的四肢,随后用力一拉,将他整个人悬空吊起。秦员外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四周那一张张扭曲变形、充满怨恨的鬼脸,泪水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横流,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心中不断地祈求着解脱。
即便到了白天,情况也丝毫没有好转。鬼气如同浓稠的墨汁,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无孔不入。秦员外只要一睁开眼,便能看到那些冤魂的幻影,他们或是张牙舞爪,或是血泪横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耳边不断回荡着他们生前遭受折磨时的惨叫和愤怒的咒骂,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崩溃的死亡乐章。秦员外试图用被子蒙住头,想要隔绝这一切,可那声音却像是附骨之蛆,紧紧地缠着他,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他开始胡言乱语,时而疯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癫;时而惊恐哭泣,泪水浸湿了枕头,精神在这无尽的折磨下彻底崩溃。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秦员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生机的枯木,日渐衰弱。原本肥硕得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如今变得皮包骨头,皮肤松弛地挂在骨架上,仿佛一层皱巴巴的纸。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布满了血丝,如同两只燃烧着的血球。他早已没了人样,完全被恐惧和痛苦折磨得不成形,生不如死,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一行人施展法术,瞬间便来到了秦员外那阴森的卧房之外。卧房的门半掩着,散发着阵阵腐臭之气,仿佛是地狱之门悄然敞开。我透过门缝向内望去,只见屋内昏暗无光,秦员外的身影在幽暗中若隐若现。他蜷缩在床榻之上,身形佝偻,瘦骨嶙峋,原本圆润的脸庞如今深陷下去,双眼布满血丝,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整个人看起来已然人不人鬼不鬼。
媚儿见此情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狠狠地呸了一口,脸上满是厌恶之色,说道:“真是活该!他平日里作恶多端,鱼肉百姓,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落得这般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山妖咧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獠牙,脸上带着嘲讽的笑,那笑声好似夜枭啼鸣,让人毛骨悚然。小花则双手抱胸,眼中满是不屑,两人均面露揶揄,显然都觉得秦员外这种人就是自食其果,丝毫没有值得同情之处。
惠岸使者双手合十,神色凝重,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仙子,此贼子恶行累累,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本就应该下阿鼻地狱,受那无尽的折磨。可是,目前看来,他也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当下最为要紧之事,是要找到他背后之人,揪出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我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认可道:“惠岸使者所言极是。依我看,恐怕就连那个独眼道人,也和秦员外一样,只是受人操控的一颗棋子。此间魔气环绕,弥漫不散,背后之人的道行恐怕高深莫测,绝非等闲之辈。”
正当我们交谈之际,屋内传来秦员外那痛苦的呻吟声,仿若受伤野兽的哀嚎。媚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他在这里受尽折磨,倒便宜他了。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得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山妖也在一旁附和道:“对,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作恶的下场!”
惠岸使者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出手,将这罪孽深重的秦员外送往阿鼻地狱,让他在那里继续为自己的恶行赎罪。”言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佛光自他掌心绽放,光芒璀璨,照亮了这黑暗的卧房。佛光所到之处,鬼气消散,秦员外发出一声惨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拼命挣扎,手脚乱舞,试图摆脱那股束缚,可终究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佛光裹挟着,缓缓升空。
“不!不要!饶了我!”秦员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但我们众人皆不为所动,看着他被佛光带向那无尽的黑暗深处,想必等待他的,将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