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夫人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古程琳的异样,关切地快步走上前,脸上满是担忧,问道:“古大人,这是发生何事了?怎么这般模样?我这就叫下人来帮古大人。”
古程琳刚想开口回答,往后退了一小步,却没想到一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脚踝猛地一崴,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慌乱中,古程琳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手指胡乱挥舞间,“嘶啦”一声,竟扯下了一位距离自己最近那位夫人的衣裙。
那位夫人顿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脸瞬间涨得通红,怒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对着古程琳破口大骂:“古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你这是故意来羞辱本夫人的吗?我今日招你惹你了?”
古程琳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夫人,实在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不小心摔了,实在是……”
可那位夫人根本不听他解释,双手叉腰,依旧不依不饶地数落着:“平日里看着还算君子,没想到如此毛手毛脚,今日这丑可出大了!说,是不是对我家大人有意见,故意来撒气的!”
其他夫人小姐们也都露出惊讶和嫌弃的表情,纷纷交头接耳,“这古大人今儿是怎么了,这般失态”
“就是,看着怪丢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对古程琳指指点点。古程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心的委屈和难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落下,只能咬着嘴唇,尴尬地站在原地。
而此时,远在城中另一处的媚儿等人,听闻了古程琳这些倒霉事,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看来这倒霉符的威力还真是不小啊,让这狗官好好吃吃苦头。”媚儿笑着说道。
“是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同伴们也纷纷附和道。而古程琳的倒霉日子,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糗事等着他。
古程琳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夫人的数落,拖着疲惫又狼狈的身躯回到家中。一进家门,看到夫人正悠闲地坐在厅中品茶,十几个小妾也在一旁闲聊,他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你们都在做什么!一个个就知道享清福,今日我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竟无一人关心!”古程琳对着她们大发雷霆,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夫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她皱着眉头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哼,还问怎么了?我在外面丢人现眼,你们却在家里逍遥自在!”古程琳越说越气,额头上的汗珠直冒。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哎哟,疼死我了!”古程琳惨叫一声,再也顾不上发脾气,匆忙朝着茅厕奔去。
由于跑得太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整个人竟一脚踩空,掉进了茅坑之中。茅坑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古程琳在里面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救我!”
家丁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看到这般场景,都惊得目瞪口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找来长杆,好不容易才把古程琳从茅坑里捞了出来。此时的古程琳全身沾满了秽物,狼狈不堪,他又气又恼,却因这一番折腾,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等古程琳再次醒来,已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大夫来看过后,摇着头开了几副药,可病情却不见好转。
就在古程琳在病床上痛苦挣扎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皇帝的圣旨到了。家丁们匆忙把古程琳从床上扶起,他虚弱地靠在床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接旨。
宣旨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江南官盐丢失一案,关乎国计民生,兹命古程琳即刻前往江南巡查,务必查明真相,追回丢失官盐。钦此!”
古程琳听到圣旨内容,心中叫苦不迭,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绝望。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有气无力地说道:“臣……遵旨。”
可古程琳现在这副病弱模样,如何能即刻出发去江南?但皇命难违,古程琳只能强撑着身体,让家丁准备行囊,心中暗自咒骂自己这倒霉透顶的运气,不知此番去江南又会遭遇怎样的磨难。
宣旨太监看着古程琳那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心中暗忖:这古大人怕是被病痛折磨得没了分寸,竟连皇命都敢这般敷衍。他将圣旨交予古程琳后,便匆匆回宫复命。
回到宫中,宣旨太监一路小跑来到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禀报道:“陛下,奴才已将圣旨宣于古程琳。只是那古程琳接旨时,面色苍白,神情萎靡,满脸的不情愿,丝毫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恭顺。”
皇帝听闻,原本正在批阅奏折的手猛地一顿,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问道:“你且细细说来,他是如何个不情愿法?”
宣旨太监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那古程琳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接旨时,动作迟缓,双手颤抖,接过圣旨时,眼神中竟有一丝犹豫,全然不见往日的干练与恭谨。”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将手中的朱笔重重一扔,“啪”的一声,笔落在地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朕如此信任他,委以重任,他却这般藐视皇家!这是何道理?”皇帝怒目圆睁,声音提高了几分,在御书房内回荡。
一旁的太监总管见皇帝发怒,连忙上前,低声劝道:“陛下息怒,或许古大人是因病体沉重,力不从心,并非有意为之。”
皇帝冷哼一声:“哼,即便有病在身,也不该如此懈怠。朕派他去江南巡查官盐丢失一案,关乎朝廷利益,他却摆出这副模样,难不成是觉得朕的旨意可听可不听?”
宣旨太监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皇帝沉思片刻,说道:“传朕旨意,若古程琳此次不能妥善处理江南之事,追回丢失官盐,定严惩不贷!”言罢,皇帝背过身去,胸口仍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心中对古程琳的不满已然达到了顶点,只等看他在江南的表现,若再让自己失望,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