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悦耳，琴瑟沁心，还能浅浅听见楼上楼下和周围的客人们推杯换盏，都在跟好友们吟诗作对，谈论文学。
当然也有不少穿着淡雅且不“清凉”的年轻姑娘们，在客人身边笑意陪伴。
不过也都是做些弯腰倒酒、持筷夹菜、聊天附和的小事。
跟上次她们晚上在门口看到的，搂腰挽臂无距离，上下其手不避违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两姐妹惊呆了，这青楼，好高档啊！
嘶！她们同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紧了一下，低头看去。
哦～
是宁琳兰被场面震惊，不自觉地抓紧了她们的手腕。
她小声嘟囔:“我嘞个亲娘嘞～这里边儿，比茗雅楼还好看呐！”
在青楼里讨生活的人，哪怕是个杂役也是耳清目明的。
那杂役笑吟吟的，“咱们极乐坊里边不仅装潢精美，乐舞一绝。就是菜品酒水，也都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三位贵客来这儿，可是来着了。”
“又跟贵客嬉皮笑脸的，你这贱皮子是不是还想找打！”一位身穿着紫色绫罗长裙，徐娘半老的女人，摇着手中的绣花团扇走来。
她妆面精致，头上还戴着紫色的牡丹绢花。面相虽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就是那晚见过的鸨妈了。
三人刚被杂役领着进了大厅中央，鸨妈就眼尖地几个扭步走了过来，正好逮着了杂役又耍滑头。
随即朝她们行了个礼，道:“三位贵客远道而来，芳娘有失远迎。”
不等她们说什么，鸨妈芳娘就抬手把团扇招呼在了杂役的脑袋上，“要是冲撞了贵客，我定要给你这身皮子紧一紧！”
那十几岁的小伙子，面对迎头而来的扇面，不仅半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躲了些力道。
他凑近鸨妈，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宁琳兰听见的不多，林春意和林阑珊倒是听了个全乎。
无非就是说她们几个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有骡车，穿着还算讲究，应该是有些小钱。
嗯，总而言之，能坑到点儿钱。
鸨妈摆摆手让杂役离开，然后眼神轻扫，思考着怎么哄得这几位不谙世事的客人掏一掏兜里的钱财。
林春意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道:“芳娘姐姐，我们听说，极乐坊的糕点果子是全县城最好吃的，就想来尝一尝。”
宁琳兰面对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鸨妈，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连忙点了点头。
芳娘忍不住笑了笑，果然还是些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放着楼里头长相俊雅的哥儿不看，竟然一心只想吃零嘴儿。
“芳娘姐姐，我前几天在家中学了一句诗，叫做‘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芳娘姐姐长得这么美，这诗写的就是芳娘姐姐！对不对？”林阑珊眨着眼睛，一脸认真道。
她年纪小些，胆子也是可大可小乱着跑，见这鸨妈还算好说话，就开始玩尬聊了。
什么大风大浪过来，都不见失了颜色的芳娘，脸上愣住了。
作为青楼的女子，有几个文墨能差的。芳娘作为曾经的花魁，自然更是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还有乐舞唱曲样样精通。
可她已年过三十，就算曾经容颜倾城，红极一时。
可如今，也只能被客人们喊上一声“老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