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法索斯知道，自己这个野心很大的老伙计，在担心失去。
担心失去对贵族的掌控，也担心失去教会的支持。
明明做之前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做了之后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安心么……
这可不是一名明智的君主该做的事啊！
毕竟，我的认可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想着，法索斯开口了：“陛下若是怕贵族彻底倒下后教会的力量一家独大，那贵族便永远不会消亡。”
！！
皇帝惊诧地转头，好似第一次认识法索斯般，看向了这位从小就追随自己的侍从。
法索斯没管他，顿了一下后便继续道：“臣以为，陛下不该交恶教会。”
“为什么？难道你也认为余做错了？！”
“……”
这个“也”字，就暴露了你的想法了啊！我的陛下……
“陛下难道觉得没有做错吗？”法索斯摇头，目光低垂，继续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原以为陛下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但今天……陛下做得太突然了。”
可不突然吗？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皇帝就跟个二愣子一样在贵族们的请愿下把教会的令书给否了，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他留。
他一直以来谨言慎行的原因，就是之前皇帝做的都没什么问题好吧……
但就今天这个事来看，他这个时候再“装糊涂”，那可才是真糊涂了！
皇帝一愣：“真正的敌人？”
贵族，他已经压制得差不多了。
教会，看法索斯的样子显然不是。
难道这片大陆上，还有其他的敌人吗？
见皇帝不明白，法索斯也是头疼：“陛下，您真的认为贵族已经势微？”
“难道不是吗？”
在他的运作之下，大量的贵族失去了土地，空留着祖辈留下的“荣耀”，在这奥兰城中纸醉金迷，这样的贵族，一代之后便将不复存在。
而那些固守着土地的贵族，只会过得更差——种地一年才几个钱？
卖掉土地来都城，开个工坊两个月就能回本！
当然，后面会不会被兼并就各凭本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能养出大批的士兵吗？
十年让所有贵族再无兵权，这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可现在法索斯竟然觉得贵族还有着势大的可能？
“……”
“恕我直言，陛下。”法索斯深呼吸一口：“您不妨设想，假如您现在崩殁，未来格局将会如何发展？”
“这绝无可能！”皇帝被气笑了：“余的身体如此健康，便是再有三十年，等余的皇孙出世都行，怎么会有问题？”
“臣之意，乃是假设……”法索斯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累：“公主即位，真能压住贵族吗？”
“为何不能？”皇帝嗤然：“当今贵族皆弃土地而逐资本，却不知这金钱如流水，余可尽取之。”
“余之公主若即位，亦可尽取之！”
但平民不这么想啊……法索斯腹诽道。
不说别的，要自己是贵族，而皇帝现在死掉，他一定立马拥立公主，然后撒钱到处募兵。
到时候，手上有兵还掌控着公主，那土地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直接形势反转了都……
在这种情况下，与奥兰迪亚休戚与共的光明教会就是公主的唯一指望。
结果，现在皇帝竟然认为教会也需要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