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初一看向对面的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纠结。
沉默片刻，储银杏开口了。
“就当是爱屋及乌，帮一把老朋友的朋友吧。”
对一切一知半解的林初一察觉到在刚刚，对方做出了某些艰难的抉择。
储银杏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尝了一口，苦涩醇厚的味道溢满鼻尖，他从前是不喜欢喝这个的，大概是年纪大了，慢慢也学会了用苦涩来刺激疲惫的神经。
“来聊点正事吧。”杯盏轻碰，储银杏放下杯子站起了身，走到一旁的满墙的书架边，挑选出一本递给林初一，“你很聪明，没有用林初一这个名字，否则我做的这些都将无济于事。”
林初一接过书，疑惑地翻开。
一道道由文字串连成的蓝绿色纹样从书中飞出，绕着林初一身侧漂浮。
“这是一种清除手段，可以让你身上属于那个世界的气息完全消失。”储银杏又拿下一本书，“优点是你身上的气息会完全消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你可以在上界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而缺点，是你将完全切断与那个世界的联系。”
林初一平静地看向储银杏，冷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态度。
储银杏并不意外，伸手将他手中打开的书一合，漂浮的文字缩了回去。
另一本书被放进了林初一的手里。
“这是另一个选择，大概是专门为了你而存在的。”
书被打开，没有文字飞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本写满文字的书。
林初一低头看着那纸上的文字，细密的字符将纸塞得满满当当，用的甚至不是林初一认识的文字，却有着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和熟悉感。
他不受控制地被那些字符摄去心神，恍恍惚惚中念出了什么。
而后一阵风不知从何刮起，围着林初一形成一圈小小的龙卷，风吹动着书页飞速翻动，将书吹散，变成一张张纷飞的纸页顺着旋涡掀动，搅得林初一脑中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书页重新回到了林初一的手上，落在书封上，自觉地排列好，看起来就像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只是上边的字符已经消失不见，整本书都变成了白纸。
林初一脑中很是混乱，耳边是凌乱的鸣声，一时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只手按在头侧试图平静下来。
但毫无作用，眩晕感和耳鸣愈发强烈，他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就在他要摇摇晃晃就要跌倒时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勉强撑住身形。
等耳边的啸鸣声渐消，令人恶心的眩晕也消散了些许，林初一终于有余力来感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层薄膜包裹，将他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他的气息被牢牢锁住，同时也削弱了他对周遭的感知。
隔着朦胧的听觉，他隐约听到身边的储银杏说了句什么，他下意识追问，却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声来。
“凝……调整……”
林初一用被严重影响的五感分辨着储银杏说的话，许久才勉强拼凑出一句。
“凝神静气，调整灵力运转。”
林初一努力引导着体内的灵力，终于在一片混乱中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仿佛睡了个并不惬意的觉，浑身酸痛，精神萎靡。
储银杏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被林初一紧紧抓在手中的空白书本。
他将书合上，发现书封的一角坠着个“林”字。
这是林清沉的林，他的直觉告诉他。
半躺在椅子里缓了缓，这片空间开始崩解，一块块空间的碎片消散在黑暗之中，最后连同他自己也一起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