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您是否在此之后又将这项专利卖给了政府？”
“是。”
西尔维亚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当时的联邦即将发动一场远征战争，能够在战争之前融洽彼此的关系，不管是对她也好、对联邦自身也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做法。
唔……而且至少联邦这次谈判给出的价格非常令她满意。
“普……西尔维亚阁下，我并非对您有所不敬，但不知，您是否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对方的措辞很是小心，哪怕是接受过之前来自克莱蒙特为首的政府官员热情招待的西尔维亚都觉得他有些谨慎过头了。
但不得不说，她很是受用。
西尔维亚从不理会这样的质问——她想做什么一直都是她的自由，她从来都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半个字——但或许是她同某些人待的实在是太久了、又或许是考虑到现在算是和联邦的蜜月期、又或者是最近正好是新年……
总之，她这次大发慈悲地开口解释了两句。
“没有。”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就算真的有，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向您指出过一点了，那玩意儿不过是一个我随手做出来的小东西，主要作用不过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或许是觉得这副棋局已经开始变得无聊了，西尔维亚不打算继续棋局，而是随手拿起了面前一颗棋子，将它随手拆解改装成一个小型量子通讯器：“更何况，比起缅怀旧时代，不如学会把废铁变成武器。”
“……是吗。”
这位温元帅的话语很轻，与其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反问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怀疑。
联邦的政局在多年前迅速吸收了多个种族之后变得愈加错综复杂起来，信奉人类至上主义的民众越来越多，对挤占了他们生存空间的其他种族早有不满，而其他文明的民众则早对联邦现有的政策颇有微词……
“唉，”想到这里他稍稍叹了一口气，政府急迫转移现有的国内矛盾，不惜发动对其他文明的远征侵略——虽然对方也不过是宇宙中声名狼藉的虫族——妄想着通过劫掠其他种族以扩大口中的蛋糕。
但这种做法在他看来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即使成功也不过是暂时拖延了矛盾的爆发，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而一旦失败……
他黑色的睫毛轻轻垂下，目光晦涩不明。
时光在这一瞬间变得凝固起来，想要思考什么的元帅却在看到西尔维亚的动作后突然开口。
“阁下，你拆了三次皇后棋。”
对面的年轻人拉开了领口，毫不在意形象地趴在了棋盘上，手里摆弄着她的小东西：“——所有文明都死于对‘皇后’的过度保护。”
对面人若有所思，她直接站起身来，将那些小型量子通讯仪留给了对方：“既然我借了你几颗棋子，那我就交换给你几个小建议好了。”
对方把双手搭在一起，笑得眉眼弯弯，“愿闻其详。”
西尔维亚拿出穿梭器，在离开之前摆了摆手：“最近是圣诞，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不要找我。顺便一提，温阁下，我建议你不如把你的袖扣换成柯西-黎曼方程的变形体。”
这种冒犯人的语气一点都没有让这位元帅脸上的笑容黯淡下去，他依旧笑得很是温和。
“为何？”
对方的话语在身影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留在了原地。
“——说不定这样就能提醒你，有些边界条件必须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