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飞回到百里言卿身边，视线先是不经意扫到地上那滩鲜血，而后猝然抬头，看向百里言卿的脸。
他面色病态的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鼻血正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擦过衣襟，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
“言卿！你流血了！”
直到梅花担忧的声音响起，百里言卿这才如梦初醒，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没事。”他仓促地回应一声，避开梅花的视线，急切地用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血。
“可……”梅花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昭压了下去。白昭哂笑一声，接过话道：“怎么会没事呢？”
“无论你再怎么虚张声势，不过是在逞强罢了。”他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语气里满是轻蔑。
“百里。我承认。你比以往确实精进了不少。若是以前的你，早在第二次使出那个杀招时，就该灵脉尽断，爆体而亡了。而如今你用了三次，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百里言卿放下衣袖，淡然抬眸，直视着白昭。“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白昭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的轻视愈发明显。
“也是，你如今铸成仙骨，境界自是不同往日。可即便如此，你又还能承受得住几次反噬？”
说到此处，白昭故意拖长了音调，“一次？”
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地继续道：“还是两次？”
“直到杀了你为止。”百里言卿简洁有力地回答。
如此轻狂的言辞，全然不似百里言卿平日的风格，却足以表明他的决心。
白昭先是一怔，随即仿若听到荒诞至极的笑话，笑得胸腔都在颤动。“哈哈哈哈哈，百里啊百里，你竟也学会说大话了？”
他笑着笑着，却又陡然觉得无趣，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悠悠开口：“看来，是我一直以来对你太过温和，才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话音刚落，白昭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射向一直沉默的梅花，冷冷道：“还有你。”
“别再做这些无用的试探了。实话告诉你，这世间能破除我阵法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道：“顺便说一句，我这句话可不是在说大话。”
梅花听闻，神色微微一变，收回暗中探寻的神识。
她定了定神，重新概括了白昭的话。“所以，除了杀了你，这血阵就再无破解之法了？”
毋庸置疑，除掉设阵之人自然能破解法阵。
面对梅花的询问，白昭回想起她方才的犹豫不决的模样，挑衅地反问道：“你敢动手吗？”
回应他的，是梅花迎面劈来的长剑。
百里言卿紧跟其后。
一时间，两人的攻势如疾风骤雨般，朝着白昭袭去。
白白昭匆忙抵挡几招，很快便察觉到，梅花此刻全然没了先前的迟疑，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怎么？不怕害死那些凡人了？”白昭真心感到好奇，语气中带有玩味。
梅花手中的长剑挥舞得愈加迅猛，步步紧逼。
“我刚刚不过是一时受你蒙蔽罢了！别妄想用诡辩来颠倒黑白。杀了他们的是你，你若不死，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被你所害！”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白昭曾经在一个人的嘴里听过。
他望向梅花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