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娄氏轧钢厂也只有中午做一顿小灶,除了轧钢厂的那些主管,还多了几个樱花军官,晚饭则是大食堂的事了,因此每天何大清一到下班时间,就会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就是为了能够早点抱到小雨水。
中院西厢房突然传来一阵哭嚎声,何大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以前贾富贵三天两头打老婆,自己也只是看看热闹,可是现在自己的宝贝闺女还这么小,如果惊吓到小雨水,何大清绝对不会放过贾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何大清因为贾家搞出来的动静皱眉头了,看到丈夫的表情后何柳氏微笑着说道:“大清你就别担心了,咱们家的小雨水胆子特别大,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贾家鬼哭狼嚎了,估计咱们闺女已经习惯了。”
曲秀琴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个贾张氏也是记吃不记打的主,也不想想如今是什么世道了,还敢像以前那样管不住自己的嘴。肯定又是因为贾张氏今天中午在家里偷偷蒸窝窝头吃,叫我说她挨打一点儿都不冤,现在咱们四合院里的住户,又有几家不是掺着共和面一起做窝窝头?谁家不是尽量让家里的男人多吃点好的,可是这个贾张氏却经常中午偷偷蒸纯棒子面的窝窝头,晚上做的却是掺上一多半共和面的窝窝头给贾富贵爷俩吃。有一次中午我路过贾家,看到贾张氏竟然等儿子上学走后,自己在家里偷偷吃二合面馒头。”
何大清冷笑着说道:“现在咱们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如今四九城里很难再买到粮食了,我倒想看看等贾张氏把自家那点儿存粮霍霍完了,以后怎么过。上一次我和许富贵好心好意提醒大伙儿多买点儿粮食,结果贾富贵听了老婆的话,前前后后也没有存下多少粮食,后来贾张氏还在院子里故意阴阳怪气、说三道四,现在后悔也晚了。反正老子是再也不干那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咱们关上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啦。”
曲秀琴压低了声音:“大清,我按你说的,在屋里挖了一个小地窖,里面铺上了油布,那些粮食全藏起来了,你这里也得小心点儿,我担心等有些人家存的粮食吃完了,会不会闹幺蛾子?尤其是那个贾张氏,平时手脚就不太干净,咱们可别让她钻了空子。”
何大清冷笑着说道:“现如今粮食可就是命根子,她敢打咱们家的主意,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中院西厢房里,贾富贵脸色铁青地瞪着已经鼻青脸肿的贾张氏,如果不是儿子东旭抱着自己的大腿、跪在地上替她求情,贾富贵真得想打断贾张氏的狗腿。
今天自己的徒弟“孝敬”了一斤多肥猪肉,听他的意思是乡下老家邻居家里杀猪,一共买到手不到四斤,这块肉送给师傅,感谢师傅平日在轧钢厂里的照顾。
对于自家徒弟孝敬的礼物,贾富贵当然毫不客气地收了下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不是一句空话,因此这个年代徒弟想要从师傅身上学到真本事,三节两寿那只是最基本的礼仪,平时给师傅端茶倒水、跑腿干活也是常态。
虽然每天中午在娄氏轧钢厂的大食堂里偶尔也能够吃到一点儿荤腥,贾富贵看到这块大肥肉时,还是忍不住直吞咽口水。
轧钢厂里的大多数工人不仅需要有技术,还得有一副好体格,要知道在厂子里每天都是跟钢铁和机器打交道,稍微疏忽就有可能出事故。
当下这种医疗条件,一场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命,因此一旦出了事故,大多数受伤的工人都是非死即残,所以在轧钢厂工作的这些工人们,大都会想方设法改善伙食、尽量充分保证自己的体力。
要知道娄氏轧钢厂的技术工人的工钱向来都比其他工厂的工人高不少,绝大多数工人家里的生活水平都不低。
今天得到这块大肥肉后,贾富贵就盘算着今晚吃顿肉馅饺子,因此下午下班回家后,他马上让老婆贾张氏洗菜、剁肉准备包饺子。
贾富贵则是掏出腰里的钥匙,准备打开柜子拿出点儿白面,可是当他打开柜子上的锁后,顿时火冒三丈。
眼前原本满满当当的白面柜子里,竟然少了将近三分之一,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贾富贵马上转身走向了厨房。
此时贾张氏正一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一边剁着肉馅,按照刚才贾富贵的吩咐,她切下了一半的大肥肉,立刻手脚麻利地剁起肉馅来,手上菜刀不停地上下飞舞,眼前仿佛已经有着一盘盘香喷喷的白面猪肉馅饺子,只不过在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是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贾张氏随即就抛之脑后,现在还是快点忙活包饺子吧,毕竟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好好吃回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