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别墅的门被远程打开了，向后打开的同时还颤悠悠的。
“请进吧，睦就在这里，您和她面谈吧。”
这位老师并不喜欢露面，而是拜托女仆带领着素世到了睦现在待着的房间——一间意外的有些朴素的书房，除了书架就是写字台，文房四宝什么的也一应俱全，品质也都很不错。
睦此刻正板板正正地跪坐在写字台前，手里举着的毛笔很是端正地在纸上写画着，其上的内容和房间里挂起来的其他很多幅都一样——天道酬勤。
天道明显没有酬勤，因为看起来小睦的字越写越差了——素世如此想着，轻轻地踱着步子走到了睦的身边，没敢发出太大动静。
睦的呼吸已经完全乱掉了——着急，烦躁，内疚和……渴望自由？
素世从睦那看似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些哪怕只有一个也很了不得的情绪。
素世静静等待着睦把“勤”字的最后一笔完成，颤抖着手把毛笔挂上毛笔架子，然后……无力地倒向自己。
“素世，我好累。”
小睦的情绪好像第一次这样激动吧？以前往往都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偶尔对着祥子或者自己笑一笑，唱K的时候遇上喜欢的歌也会很是放纵地唱出来。
但睦从来没有说过“我好累”这样的话。
“没关系哟，睦……”素世不知道说些什么，也只能学着母亲那样轻轻抚摸着睦的后脑勺，似乎听到了睦像猫咪一样发出了呼噜声。
“没关系，我还在这里，祥子也会好好关心小睦的。”
“嗯……”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了一会儿，直到隔壁轻轻敲了敲墙壁提醒自己有事快说，素世才勉为其难地扶着睦的肩膀，轻声问道：
“睦为什么没去上学呢？是不舒服吗？”
睦好像听到了很为难的事情，犹豫再三，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盯着之后，才近乎诉苦一样不停地说着。
“父亲说给我请私教，不让我去上学，还让我呆在这里不出去，零花钱也没有，吃饭也只有一点吃不饱，每天上课很多，肚子饿，睡不着，但是父亲说要控制身材……”
听见小睦诉苦什么的……还是第一次呢，不过这样的事情要是叫自己遇见，肯定也会很难受的吧？
因为得到了演艺圈很有实力的老前辈提携，所以睦的家里要把睦全力培养成演员什么的，自己也是从祥子那里听说过了。
只是这样子做哪里培养得了演员？只是在培养金丝雀而已吧——还是那种只会讨父母欢心的金丝雀，因为根本不会有观众乐意看到这样一个极具天赋的演员被囚禁在这里！
“睦……我和大家都说说，争取想办法把你带出来——”
“不用了，素世。”
没想到睦居然很是果断地拒绝了，而且还贴心地替素世整理了一下因为自己的搀扶乱掉散开的头发。
“素世，偶尔过来陪我一会儿就行……还有，黄瓜田怎么样了？”
黄瓜田……说起来，那片小黄瓜田自己好像很久没去看过了，假期期间有专门负责的老师照顾，开学了可就要由自己代劳了。
“还……还不错，有一点点虫害，不过我和真白前辈已经给它们打过药了。”
“真白同学……”睦好像要记住这个名字似的，很是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拜托素世，好好照料它们，我一定会去上学的……一定！”
“好……”素世温柔地捧着睦那有些憔悴的面庞，心疼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睦那因为压力而有些变差的皮肤。
“我一定，睦也要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