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〇二回伍锡速杀两太保
正到靠山王杨林沙场之上劝伍云召:“只要你肯归降,之前你们家所蒙受的冤枉,二叔给你们平冤昭雪!而且恢复你的忠孝王,世袭罔替。或者恢复你的南阳王,或者俩王都给你,都凭我一句话。我在皇上面前话还是算数的。不但是你,你可以把你老丈人李子通也劝一劝,把你这些弟兄也劝劝,把那些反王也劝劝,包括程咬金,当年我们不也曾经达成过协议吗?也停战那么多年呢。事实证明,大家可以不动干戈嘛。云召,听你二叔我良言相劝,不要以卵击石。你们在做的是造反的行为啊。你们自称反王,但是你们打听打听,在老百姓嘴里头,你们就是贼呀。多少年之后,大家还会《响马传》,你们还是响马呀!不如幡然回悟,归顺朝廷,我一定让陛下恕你们之罪,该招安招安、该封官封官,怎么都行,咱们坐下来慢慢谈。云召啊,不知道可听你二叔我良言相劝否?”
“哈哈哈哈……”伍云召一笑,“二叔,我再称你一句二叔。晚了!你这些话都晚了,早干嘛去了?!我们家含冤被杀的时候,您上哪儿去了?后来您回归大兴城面王见驾的时候,您为我父王过一句公道话吗?!杨广登基十数年,您自己拍拍良心,您有没有替我老伍家考虑考虑?有没有给这皇帝上一表文,让皇帝给我们老伍家平冤昭雪。有吗?没有吧?!没有!靠山王,你为什么叫靠山王啊?为什么这么多年别人都称一字王,你仍然是两字王,但是你吃一字王的俸禄,为何呀?因为皇帝他不愿意摘你这俩字儿啊!他觉得你就是他的靠山。你呢,也把自己看成了大隋的靠山。你对于大隋是愚忠!甭管这个皇帝再昏庸,在你心目中,他始终是皇帝,你对他是言听计从。甭管他再倒行逆施,在你眼中,那都是不可侵犯的子。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信奉的是:君不正则臣投外国!那纣王无道,周武王就应该号令下群起而攻之,将其推倒!这不叫以臣反君,这叫做替革命!那么,现在跟当年一样。那杨广昏庸无道,残虐胜过商纣。我们十八国替行道代表民意,在此拦河截杨广,非要杀他不可!杀死他,另立新君,另立明主,救老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是正义的!你不要以为我伍云召今所作所为就是因为杨广把我满门杀了。那是私仇啊!你再往我身后看看,那些人都是谁?!这些反王,你认识几个?”伍云召往后一指——
杨林甩目一看,头一眼看到了唐弼。
唐弼坐在马上,也瞅见杨林望向自己,别看离多远,唐弼也能看见。唐弼苦笑一声,冲着杨林在马上一抱拳。那意思:久违了。
再往旁边看,唐弼旁边是高昙晟。杨林一看高昙晟,高昙晟有点不好意思,拿着手指头抠了抠自己眼角,往旁边看了,顾左右而言他。
往那边看,孟海公,那也是一任刺史,自己也认识,当年在山东,也归自己管呢。孟海公把眼皮往下一耷拉,眼问鼻、鼻问口、口问心,坐在马上直晃脑袋。
一看孟海公身边,银盔银甲三缕墨髯飘洒胸前。杨林认出来了,当年自己的中军官,被自己拎辫儿拎起来的上官狄呀。
再往旁边看看,还有好几个都眼熟,不出是谁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缺年都是隋朝的命官。那么有一些眼生的,可能是草莽英雄。
哎呀……杨林脸上带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奈神色。
伍云召看出来了:“老王爷,看见没?是不是很多都是你的熟人儿啊?这些人他们为什么反?您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个国家不行了!再让你那侄子当皇帝,老百姓都得给弄死啊。这沿河两岸,您随便找根铁锨挖一挖,您挖一挖!能挖出多少枯骨啊?您再往两岸走一走,走不出几里地,能看到多少孤坟?您再往辽东看看,那一路之上,荒草之中,没有被捡拾的战士遗骨得有多少?!您再到东都洛阳外那大堑底下看看,白是累累白骨,晚上是荧荧鬼火呀!他们哪位不是母生父养的骨肉,他们哪位没有子女妻儿?!就是因为杨广一己私欲,造成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啊?!这几年由于杨广倒行逆施、残暴无亲的政策,大隋王朝死去的百姓何止百万!!老王爷,这都是事实啊,这不是侄我今在这里危言耸听。也不是我为了杀杨广,在这里编造的谣言。我想,您心里头有本儿明白账!所以,老王爷,您我们反的对吗?您还要劝我们归顺。我们归顺,那就是与下百姓为敌,就是助纣为虐,就是为虎作伥!老王爷,您扶保大隋一辈子了,您自己忠正清廉。但是,您并不管这个国家,您并不管您那个侄子,您眼瞅着他倒行逆施,您不进忠言!所以,老王爷,我不佩服你,你不是个忠臣,你只是忠于那个子,你只是忠于杨广这个暴君,你对国家毫无建树!”
这句话得靠山王杨林的脸当时就黑了——本来紫微微的脸,当时一红,就变黑了。杨林也明白人家骂得对呀,但是杨林不爱听这话。什么是国家?国家就是子,子就是国家,我保子就是保大隋!你居然敢我不忠?!那杨林能干吗?当时眉毛就挑起来了。
伍云召:“真正的忠臣是谁呀?是我的父王啊!我父王看大隋江山落在杨广之手,肯定被杨广糟蹋了。所以,我父王不畏权贵到殿上骂君,这才把杨广骂得恼羞成怒,把我父王敲牙割舌。这叫忠臣!你只不过是为虎作伥的——我句不好听的话——一只走狗!你诺大年纪,七十多岁了,你还给杨广一路开道呢。靠山王,我劝你及时回头,赶紧告老还乡吧,我们绝对不为难你,我们也敬重你私德不错,绝对不为难你。赶紧走吧!人老不讲筋骨为能,你现在救不了杨广,更救不了大隋!你想着是独臂补,到头来只能是螳臂挡车呀!杨林呐,赶紧退了下去吧!”
“这……嗯……”杨林气得直哆嗦,就觉得脑袋发胀,年岁大了,血压有点不稳了,“噌噌”往上顶啊。
旁边十家太保一看:“父王,父王息怒,父王息怒。别听他们讲的。父王,您您您……千万别动怒!”
杨林自己按捺怒火,平息好半才把怒火压下去。抬起脸来,冲着伍云召又是一笑:“云召,你这意思,今你我非得刀兵相见不成?”
“如果老王爷不听我刚才良言相劝,那等待老王爷的只能是刀兵相见!”
“咱们就不能再谈一谈?”
这个时候,伍云召身边的伍锡着急了,“嗷”的一嗓子往前一提马:“我大哥呀,跟这老匹夫废什么话呀?咱们如果能够坐下谈,能够三言两语解决了,咱为什么要在此拦河截皇驾呀,啊?!古人云,遇到文王讲礼义,遇到桀纣动刀戈呀!他就是桀纣,他就是昏君的走狗!你刚才也了,对付他,那就得拿这刀把子呀!请大哥往后闪退,弟前去擒拿这老匹夫!啊——驾!”不等伍云召下令,伍锡在马上晃动一对短把凤翅鎏金镋,催马直奔老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