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温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血泪，将她环抱着，削薄唇瓣勾起抹浅浅的弧度。
“您知道吗？”
低沉的嗓音在清挽耳畔响起，清挽下意识的追逐他。
“我一直都是个混蛋。”苍茫云端之上，他将深藏已久的爱意宣泄。
“养我的那只秃鹫是被我亲手所杀，我弄死过很多很多人，这双手沾满鲜血。”
“我睚眦必报，暴虐凶残，我曾觉得这世间很没意思，兽人虚假恶心，令人作呕。”
“直到遇到了您。”他的目光在触及到清挽的那一刹那变得无比温柔。
“您应该不知道，从见到您的第一眼，从您拉住我的手那一刻起，我就在想着要如何让我属于您。”
他实在邪恶，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脑子里就有存着那些腌臜心思。
这样的他，实在不配留在清挽身边。
“不、不是……”清挽下意识摇头，不想让云峥这样说自己，她眼里的云峥才不是这样。
他只是一只很笨很笨的小鸟，一只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喊疼的小鸟。
森冷的火焰在云峥背后熊熊燃烧，寸寸吞噬他的肌肤，从地面看去，天上像是多了一小半蓝色的月亮，那光芒越来越盛，被灼烧的人神色越没半点异样。
雷电在喧嚣，云峥目光越发柔和，他宽大的手掌捧着清挽莹白小脸，眷恋又不舍的用手指摩挲她柔软肌肤。
他知道，他的妻主很好。
没有人比她更好。
“在您的众多兽夫中，我好像是最坏的那一个。”
他不像白朔那样从小陪在她身边，不像黎川那样被她喜欢了那么多年，不像沧溟那样默默守护她，不像司耀和青玄那般，可以将天底下最最珍贵的东西都送给她，他也不像北州那样能给她难忘的回忆，亦不像墨离那般纯良……她身边优秀的人那么多，他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不是这样的。”清挽不住的摇头，她不想听到这些话。
“你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为什么要说这些？
为什么要说这些？
清挽排斥这离别的前奏，她怎么还没死？
她为什么还没死？
她想要逃，却又被云峥拉住，他像白朔那般，用额头抵着她的，亲昵姿势带着说不出的依恋贪婪。
他多想，多想一直一直陪着她。
“您还记得吗？”他问，低醇嗓音像是被陈酿浸泡过一般，令人无比着迷，任谁也不会想到，拥有如此平静声音的主人，正在忍受烈火的炙烤。
清挽听到他说：“您送给我和墨离很多东西，墨离也有回礼，但我始终没有。”
“我曾经一直为这件事困扰。”
他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世界上最好的最珍贵的，早就被司耀和青玄送给她了。
他想了很久，才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说来惭愧，”云峥勾了勾嘴角，笑容带着无奈和自嘲，“我好像给不了您什么独特的珍宝，我知识匮乏，只有一身蛮力，这具身体，也都是创伤，很不好看。”
他曾为他身上的伤疤很是自卑。
“但好在，我还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他缓缓说道，琥珀色的眼睛愈发温柔，清清楚楚的倒映着清挽的小脸，“它曾装过这世界最美最美的绝色。”
清挽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在抗拒。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
不管清挽如何挣扎，云峥都没有松手，“陛下，请让我霸道一回。”
“就这一次，原谅我。”
他的头紧紧抵着她的，伴随一道暖光升起，清挽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之相交换的，是云峥永坠黑暗！
一道雷鸣轰鸣，云峥松开了手，清挽自万丈高空坠落，她身体不断下降，耳旁风声呼啸，画面极速后退，她用云峥的眼睛看着天雷劈下，将那抹幽蓝火焰变成绚烂花火，火光四溅，成了云峥留在这世间的最后绝唱！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