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莲生一溜小跑，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于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小卖部门外的小板凳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吐出来，口中还不停地自言自语：“我他妈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爹！”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他在心里抱怨着：为什么自己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父亲总是如此严厉和无情。想着想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他的手部肌肉不停地抽动着，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压着，结果两只手同时抽动了起来。他又气又恼，用力地用左手拍打了三下右手，怒吼道：“让你动，让你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小丑，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愤怒、恐惧、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迷茫。
然后，他颤抖着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盒红中，手指哆哆嗦嗦地夹起一根烟，哆哆嗦嗦地放在自己的嘴唇上。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长期缺乏运动导致身体如此虚弱，还是被他老爹刚刚那狠厉的模样给吓得。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那充满威严和愤怒的眼神，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不停地剧烈跳动着。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次恐怕真的要大祸临头了。老爹一向说一不二，这次我犯下这么大的错，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这一关看来是不好过了。”他喃喃自语道，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到希望。烟在嘴唇上抖动着，他甚至连点火的力气都仿佛丧失了，满心都是对未知后果的极度担忧和害怕。
没等他把烟点着，紧随其后的那两个小混混，气喘吁吁地沿着聂莲生的方向追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聂莲生的时候，连忙满脸堆笑，分别招呼道：“生哥，生哥，可算追上您了！”
聂莲生满脸怒容地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两个混蛋等着啊，老子的话都不听了，回头有你们好看的，非得好好收拾你们不可！”随后，他斜睨着一个瘦高个子的混子，毫不客气地说：“去，给我拿瓶啤酒，动作麻溜点！”紧接着又看向旁边那个矮胖的混混，心急火燎地命令道：“你，赶紧给猴子打电话，让他把那臭丫头给我送过来。快点！别磨蹭！”
那个矮胖的混混点头如捣蒜，赶忙掏出手机，手指慌乱地按下号码。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可始终无人接听。矮胖混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生哥，猴子哥不知道咋回事，不接电话。”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惶恐，生怕聂莲生会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不接是几个意思啊？”聂莲生眉头紧皱，头也没抬，极其不耐烦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焦躁。
“是不是山里信号不好啊。要不我过去找他一趟。”矮胖混子小心翼翼地答道，他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想要尽快将事情办好以平息聂莲生的怒火。
聂莲生抬头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怀疑和审视，“行，你去吧，要是不在就回来。”
矮胖混子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那肥胖的身躯跑动起来显得十分笨拙，但此刻的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聂莲生看着胖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又给猴子打了过去。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可依旧没有人接听。他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在脑海里仔细地思索了一番，最后得出了和胖子一样的结论，那就是‘应该是山里信号不好。’
于是，他冲着还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瘦高个混混喊道：“去，再买几瓶酒，还有几袋鸡爪子、花生米什么的，老子今天就在这儿等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贯的蛮横。
聂莲生坐在那儿，一脸烦躁，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心里想着这一连串的破事儿怎么都让自己赶上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当那个胖子匆匆忙忙赶到山上的时候，发现了两辆面包车就停在山上的道路旁边。他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但很快又自我安慰道：“也许这是上山来采榛子的城里人，应该没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