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长您有心了，劳您亲自前来本就过意不去，有招待不周之处，您多包涵。”
罗胜武神色悲伤，语气也十分低沉，夏至和他客气几句后，安安静静退到一边。
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和平饭店将近四十万人口，绝大部分人都感念张元启的恩德，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来灵堂祭拜，只能选出一些代表。
当天夜里，夏至几人陪同三位掌柜一起为张元启守灵，孟少安才有时间仔细问起当天发生的事。
欧阳瑞长叹一声，细细把政变那天的事讲了出来，听说大掌柜临死之前还拼命救下欧阳瑞，不禁感慨万千。
“小瑞，人都抓完了吗？”
孟少安的声音透着一股杀意。
“抓完了，凡是参与过的，一个没跑。”
“家人呢？”
“直系亲属全都看押起来了。”
孟少安问道：“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欧阳瑞咬着牙说道：“我答应过启叔，要这些人给他陪葬，我他妈要活埋了他们。”
灵堂里凭空刮过一阵冷风，烧纸钱的铜盆里扬起一片火星，众人全都愣了一下。
“我多句嘴。”夏至的声音不大。
“我觉得这样不妥。”
几人全都看向他，孟少安开口道：“有何不妥？”
“嗯......那些人杀了就杀了，但名义一定不能是给大当家的殉葬，必须要明正典刑，用造反和贪污这样的罪名杀了他们。”
三位掌柜全都不解地看着他，只有孟少安和刘青虎明白他这么做得含义。
“你们得让老百姓知道，杀这些人不是为了给大当家报仇，而是法不留人。”
“你们现在是在统治一个政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快意恩仇，你们得让老百姓畏惧于法律，而不是怕你们三个人。”
“还有，你们想过没有，大掌柜的一生行侠仗义，原本是功德无量的事，你们倒好，借着他的名义搞了几千条性命给他陪葬，还他妈是活埋......”
夏至看着面前这三个武夫：“这个因果他担得起吗？你们是怕他死的太安稳？”
“大掌柜本以为能攒点功德，结果到了阎王爷面前一算账，欠他妈一屁股饥荒，一打听，自己三个好兄弟送给他的......”
欧阳瑞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有那么一霎那的功夫，他似乎看到他启叔就站在他面前，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那你说咋整？”
夏至往火盆里扔了几张黄纸。
“停灵七天，趁这个时间把该抓的人抓干净，出殡那天办公审大会。”
“向民众公布他们的罪行，凡是让老百姓生气的罪名都安到他们身上，主犯全家斩首，从犯处死，家人驱逐，让老百姓出出气。”
灵堂里又无缘无故刮起一股旋风，不过这次的风很柔和，只有火盆里的黄纸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