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方忌从短暂的恍惚中回神，抬眼望去，发现自己与顾辞已然置身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之巅。
四周云雾缭绕，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脚下的山石突兀嶙峋，透着岁月的沧桑。
“缩地成寸嘛？”方忌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间回荡，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顾辞听到这话，先是呆愣了片刻，随后脸上露出由衷的赞叹：“小鸦果然是见多识广啊！”
那语气里，满是佩服。
方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顾辞，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要什么功法？”
顾辞却不着急回答，反而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缓缓开口：“我所修的是剑道，主修一门功法，名为逍遥。此功法以修心为主，以修剑为辅。这些年，我游历山川，行于江湖，游山之时眼中只有山，游水之时眼中唯有水，看风便是风，观海便是海。如今我的剑术已然达到剑罡之境，可却像是陷入了泥沼，寸步难行。”
方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追问道：“这么说，你想要一本剑法，来助自己更上一层楼？”
顾辞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渴望：“是的。”
方忌微微眯起眼睛，开始思索起来，片刻后开口：“这逍遥剑法本就威力不凡，若是对其理解能够再深入一步，又怎么会局限于当下呢？”
顾辞满脸疑惑，看着方忌，眼中满是不解：“小鸦你懂功法？”
方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轻笑：“略知皮毛。”
说完，它清了清嗓子，声音再度响起：“正如禅宗之师所言，修行之人，初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了一定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当真正大彻大悟之时，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顾辞听得一头雾水，轻轻晃了晃脑袋：“不知何解。”
方忌转过身，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娓娓道来：“你不过是看了其表，当你行至山峦，看到它绵延宽广，巍峨耸立，心中便只有喜悦，却未曾深入探寻其中的本质，思索其中蕴含的道理。”
顾辞闻言，缓缓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
方忌的话语却没有停下：“你知道山之广阔，水之绵远，却不知它们背后的道。古人曾言‘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山花落尽山长在，山水空流山自闲。’又说‘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晏皖公山，巉绝称人意。’”
话落，方忌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辞。
此时的顾辞，周身气息开始缓缓聚集，整个人似是在凡俗与寻道之间徘徊。
方忌心中一惊，不禁暗自思忖：他这是领悟了吗？
对于这位前期看似强大的对手，方忌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片刻之后，顾辞气息激荡，猛地睁开双眼，那眼中的光芒仿若星辰般耀眼。
他周身的气息先是汹涌澎湃，片刻后又迅速汇聚于一身。
紧接着，顾辞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小鸦，你真厉害，只是说上几句，就让处于瓶颈的我突破了。”
方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厉害嘛？倒不如说是你变态！”
顾辞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完全不理解方忌为何会这么说。
方忌轻轻咳嗽了几声，开口问道：“既然突破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吧？”
顾辞点了点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