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众人又坐着车,在东城区附近的一些大胡同里转了转。
从交道口,一直往南,逛到沙滩附近。
这一路上,从老娘和宁叔的对话中,季宇宁也能体会到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转了一大圈儿,众人才回家休息。
在家里的客厅中,大家边喝茶,边聊天。
“宁宁啊,我听说你们这次诗人开会,就在西苑饭店,规模挺大的,好像是从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那好多人都去了,领导也去了不少啊。”
老娘问道。
老娘对全京城的饭店系统很熟,西苑饭店只要一开会,她就知道。
“嗯,这次诗歌创作研讨会,算得上是从五四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几乎所有着名的诗人我都见到了。没见到的有流沙河,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在了。
14号周日那天开幕,下午我还发言来的。那两位胡领导据说对我的发言很是赞赏了一通。
我把改革和开放这两个词说在一起,成一个词了,好多人都觉得归纳的不错。”
这是季宇宁头一次在家里头把他的这个理论贡献说出来,老娘听了也觉得不错。
他宁叔认为这4个字非常好,他觉得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才让他们这些海外的同胞感觉到踏实。
“15号那天,我们这次大会搞分组讨论,分成4个组,我这个组的召集人,是原来我们学校的老校友,也是我的学长和老师,嗯,那个冯至先生和卞之琳先生。
冯至先生是德语的一级教授,卞之琳先生是英语的一级教授,他们两位最早也在京城大学当过教授,这两位同时也是大诗人。”
“我们那组发言还行,其他几个组,很多发言的诗人,嘴里就没有把门的。
后来我私下跟这两位老师说,我说,写诗如琢玉,贵少不贵多。如果诗歌写出来了,不能流传下去,那写了就跟没写一样。
有些人这几十年仅仅写了几千行的诗,但是却能够有几首流传下去,有些人写了十几万行的诗,连一首听说过的都没有。
我后来又说,有的人写诗像洗脚,连袜子都不带洗的,真够味儿的。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两位老学长在,另外还有那位写军歌的公木先生也在。嗯,他们一听,都是笑的不行。”
季宇宁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这几位老前辈的房间里,就他们4个人。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忌讳的。
他觉得有些人天天都在写诗,恨不得每天都要写上几百行。动辄就来一首长诗,很长很长的。
这也叫写诗啊。这实际上就是分行的散文。
根本就没有什么诗的味道。
所以他说这些人写诗就像洗脚。谁的脚不臭啊?洗脚就是散味儿呢。
他这一年多的时间,抄诗也就抄了几千行。
像他面前的那位卞之琳先生,就是写《断章》的那位诗人,一生写的诗,全都加起来,也没有超过5000行。
后来很多人评论这位卞之琳先生,称他为琢玉诗人,就是说他写诗精雕细刻,就像琢玉一样。
他们这次诗人座谈,他感觉很多人对于新诗的定义都争议很大。
古诗好定义,古诗就是8个字,“有韵为诗,无韵为文”。
新诗不要求格律,门槛没有了,人人都可以写诗了。
但也不意味着新诗就可以随便写的。
“情动于中而形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
季宇宁觉得这才是诗。
下午快5点的时候,老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