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桑知忽然抬手："且慢！"指尖三枚通宝铜钱叮铃作响，"陛下，此人天仓晦暗印堂泛青，分明心存死志，若此刻动刑，怕是要带着秘密进棺材了。"
皇帝眉头一皱，目光如刀般扫向她：“这该如何？”
桑知从袖中取出三枚古朴的铜钱，铜钱上刻着繁复的符文。
她将铜钱轻轻抛起，铜钱在空中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桑知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乾坤定位，阴阳交感，天机显化，命理昭然。”
铜钱落地，呈三角之势，桑知低头一看，眉头微蹙，随即抬头看向李茂生，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公公，你年少时曾有一青梅竹马，你从前的姻缘线跟她相互纠缠，你们二人订过婚约？”
李茂生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痛苦，嘴唇哆嗦着，却未开口。
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年轻女子柔美的脸庞。
桑知又看了看，继续道：“只是在你十六那年家中遭人构陷，突遭巨变，你父母宫在这一年变暗淡，想必是失去了双亲，你被小人逼迫，无可奈何只能进了宫，从此你跟她的姻缘便断了......”
李茂生的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你怎么知道……如燕她……她还好吗？”
李茂生并不知晓桑知的掐算本事，还以为她是提前调查了他的经历。
就算他已经报了必死之意，这时再听到别人提及如燕，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如燕。
如果在他临死之前，能确认如燕过得好，他也能在九泉之下安心。
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李茂生颤抖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眼神从震惊转为绝望，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子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如燕......如燕她......”李茂生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她竟然已经不在了......”
桑知的目光沉静如水，缓缓点头：“如燕确实已经不在人世。她是在难产中离世的，但......”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李茂生，“她为你留下了一个儿子。”
“儿子？！”李茂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深深的愧疚与痛苦淹没。
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一旁的皇后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迅速瞥了一眼三皇子，见他也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显然对桑知的话感到不安。
“陛下，”皇后忽然开口，声音虽柔，却带着一丝急切，“这些陈年旧事，何必再提？李茂生罪大恶极，理应立即处决，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