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钢铁厂,负责锻造铁轨、生产火车车箱。
蒸汽机械设备厂,负责制造蒸汽机。
工程总预算九百万两白银,相当于大明两年的赋税!开平以来,连年灾害,减免赋税的地方越来越多,近两年的赋税收入,平均不足两百万两。
要不是有逐年递增的商税,和户部、工部、兵部下属企业的利润支撑,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
所以,项目计划书一出来,朝堂上就掀起一片反对声音,御史们痛心疾首地高呼“劳民伤财”,各科给事中,则联手驳回了项目计划书。
黄宗羲还组织御史和给事中们,准备“哭谏”:如果太后一意孤行,要建这条铁路,他们就要学前辈,到左顺门哭门去!赋税是大明的民脂民膏,不能让太后肆意糟蹋!
平安在张蔷的公厅里,也安放了一套办公桌椅,此时,母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们的御案上,都堆满了朝臣们的奏折。
九成是反对建铁路的,一成支持太后的折子,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平安抓起一本折子,一看后面的署名,就气不打一处来:“瞿式耜!学到了钱谦益的学问,却没学到老钱的圆滑,看看,老钱还上折子支持修路呢,这是师生反目了?”
扔在一边,又拿起一本,一看:“黄宗羲,看看写的什么?‘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他想干什么?造反吗?”
少年天子豁然起身:“反动言论,于此为甚!母后,将此人抓起来,下诏狱!”
张蔷也不喜欢大明读书人这种,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喊打喊杀的疯子行为,以为这样,皇帝就会妥协吗?No,No,No!成熟的政治家,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背后下起手来,却毫不留情。
“这是想搏廷杖呢,”张蔷呵呵冷笑道,“本宫偏不让他们如愿!”
“母后,这铁路还修不修啊?”平安担心地问,“要不,儿臣拿内帑银子出来修路?”
他还有一个愿望,要在太液池边修一条轨道,那是他老爹朱由校的愿望。
“修!”张蔷肯定地说,“不能因为御史们反对,就连正事都不做了?也不用你拿内帑银子,母后会想到办法的。”
过了几天,御史们见递上去的折子,又被太后留中,而且并没有召回正在勘测路线的人员,工部尚书倪元璐,还出京前往辽东,检查沿途府县的人员组织工作,去看枕木准备情况了。
卢象升的蒸汽机械厂建设,也在日夜赶工,城投集团为此,还投入了三个工程队,要知道当年建城南大街两侧的房屋时,城投集团也才投入两个工程队!
还是裕安太后一贯的作风:你吵你的,我做我的。
黄宗羲等一帮年轻御史,准备学嘉靖朝的前辈们,到左顺门哭门去,重新喊出那句整聋发聩的口号:大明养士二百七十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刘宗周劝不住他,痛心疾首地叹道:“太冲,你这是给家族招祸啊!”
黄宗羲昂然答道:“为国为民,有死而已!如能以学生的区区性命,唤醒太后对百姓的怜悯之心,学生死又何妨?”
其慷慨就义的气节,直追当年硬刚魏忠贤的杨涟!
瞿式耜也跑来找他的恩师钱谦益:“先生,您身为东林魁首,眼前尽是逐利之徒,朝堂上充满了铜臭气,先生应该站出来振臂高呼,集结我东林志士,还朝堂一片朗朗乾坤,重现众正盈朝的盛世局面!”
钱谦益黑着脸走上前,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起田,你脑子没发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