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说起来也是苦不堪言,他能怎么办?这么多年没有真正同流合污,那是他还记得初心。
“调兵?我猜你都不敢调江省的驻军吧?我不怕告诉你,一旦朝廷有调兵的迹象,第一个死的就是我。”周清嗤笑。
“徐占荣的死确实令人惋惜,但我知道,这是个机会。我不想死在任上,更不想死在那些匪患手中。这么多年,我也算暗中为临安府做了不少事,若是朝廷要降罪,那我也无可奈何。”
周清说着摇头叹息,而后坐在了牢中的草堆上。
“不过我确实没你的魄力,也没有你的谋略,我失职无能,愧对朝廷的栽培。”周清眼眶湿润,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货与帝王家。
原本他觉得自己周旋于朝廷和盐帮之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可江宥帧一到临安府,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很是挫败。
没想到,困扰自己多年的难题,一直面对的威胁,竟然就被江宥帧如此轻易就化解了。
“既如此,那周大人这些年应该搜集了盐帮不少罪证吧?我给周大人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看周大人珍不珍惜了。”
周清一愣,“你不是已经拿下盐帮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盐帮是除了,但帮主已死,要想揪出和盐帮勾结的官员需要花一些时间。我要尽快回京城,这些相信周大人应该可以提供一些证据和名单吧?”
周清沉思,想让朝廷网开一面,看来也只有尽力帮江宥帧铲除盐帮共党了。
“好!我倒真的有些证据,还有好几个怀疑的官员。”
江宥帧朝着一旁吩咐道:“拿纸笔来!”
周清刷刷写下几个人名,“我府衙后院书房内靠着墙壁有个机关,里面有暗格,都是搜集的证据。
其实接触盐仓账本最多的就是我,虽然孙蔚一直提防着我,但我怎么可能被他拿捏住?于是暗中调查了不少证据。”
“那就多谢周大人了!”江宥帧看了一眼手里的名单,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其中不乏高官,都转运盐使司那边,是直接插手盐运的,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因此这张纸上都转运盐使司的官员最多。
江宥帧让江礼他们去府衙后院搜证据,而她自己则连夜开始查处账册。
“让你们找的账房找到了吗?”江宥帧问道。
“找到了,城中所有账房都在这儿了。”方忠义点头。
“那就开始吧!将所有账簿都清算一遍,尤其是俞家,我倒要看看俞家到底因为贩卖私盐盈利多少。”
屋子中央一堆账册就是俞家的,这其中还有俞家产业,这些都得清算出来。
“盐帮在临安府的私盐都交给俞家买卖,俞家从他手上拿来的价格都是十三文,而盐帮那边就是无本的买卖,俞家卖出去都是十七文到二十文不等。”
方忠义已经打听了俞家卖的价格,还有那些来俞家拿货的小商贾,这些都已经被查抄,就等着对账了。
“给你们半日时间,天黑之前,必须将所有账簿都算清楚。”江宥帧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是晌午了。
“可是大人,这么多账,咱们怎么能在半日时间算清楚呢?这太仓促了!”有的账房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