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施展的【四象御守阵】,既是宇空禁闭之术,亦是抵御外力干涉的防御阵法,正是为了确保这场问剑的公平公正,杜绝外人插手,并防止江忆这等魔道邪修逃遁。
既然此阵已成,问剑之局已定,在下自当离开此处旁观,绝不会出手干涉。”
闻在曦被江忆指着鼻子,还被以“这家伙”称呼,面色自然阴沉。然而,既然是稷下学宫认证的规矩,他自然不好干涉沈天銮与江忆的问剑。
可这【四象御守阵】断然不能撤去。
他早已发现那个假的司徒蔚不知所踪,无论是为了防止此人介入问剑,还是为了控制住江忆,逼问司徒蔚的下落,以便自家师尊清理门户,他都绝不能撤阵。
江忆听完闻在曦的话,只是冷冷一笑,似乎并未将这阵法放在心上,继续以不咸不淡的口吻说道:
“既然这家伙不愿意撤阵,那我便再问庄先生一句——倘若问剑生死之后,太焕宗或是虚明山的前辈高人要以大欺小,镇压我这小小的千峰境,又当如何?”
庄云飞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说稷下学宫定然会追究众目睽睽之下破坏礼法的行为,可来者极可能是亿律境大能,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他不过是一名千峰后期的儒士,如何有能力违抗亿律大能的肆意妄为?强出头的结果,必然是屈辱与教训。
更何况,江忆并非正道侠义之士,而是有屠城灭族嫌疑的魔道邪修。稷下学宫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千峰境散修,去开罪春秋七宗的亿律大能。
庄云飞修行百年,还是初次遇到如此两难之事,这让他面色极为难看。
然而,就在他迟迟未能作出抉择之际,江忆的爽朗笑声却响彻全场,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哈哈哈!庄先生,看来孔孟之道靠不住,这世间公平,还得是我自己来!”
江忆大笑之际,轻轻挽起散落的长发,简单地在发尾束成平日那般马尾。
随后,她身上的无缺法衣悄然变换,化作墨色暗红绣边的常服,剑匣【七月七】也直接现于身后,俨然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她的笑声与话语,宛如针扎般刺耳,甚至让庄云飞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一瞬间竟令他的道心微微颤动。
“等等……”庄云飞双眸紧闭,似在思索,又似已做出了某种抉择。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若有人在此问剑后不认结果、不顾身份,强行出手镇压你二人任意其一,在下自当全力阻止,维护天下公道!”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宋家与齐家的两位老祖也是眉头紧皱,完全无法理解庄云飞究竟在想些什么。莫非他与江忆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如此豁出去护着她?
就连场中一直紧盯江忆的沈天銮也不由得眉毛一挑,抬头看向语出惊人的庄云飞,一时竟也搞不懂这位行事一板一眼的儒修君子,究竟在闹哪一出。
然而此时,唯有江忆隐隐察觉到了庄云飞此举的真正用意——
“这是……‘其身正,不令而行’……庄云飞这是想以此彻底悟透自身的神通之种,将其作为突破万华境的契机!”
她心中感叹不已。此人虽只是一介人阶灵根的儒修,却有如此大气魄。
若等会儿那位亿律大能真要出手镇杀自己,而庄云飞能做到言出必行,并挺过此番磨砺,此后必成万华强者。
事已至此,江忆脸上自然而然的泛起那股子熟悉的笑意,缓缓从剑匣中抽出黑剑【少年游】,对着祭坛广场上独自站立的沈天銮说道:
“沈天銮,虽然你修为比我高一个小境界,又是天灵根,但本国师接下你的问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