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更愿意相信，这个村里的人是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难民一样，北上逃难去了，可四周破败的房屋，以及随处可见的白骨，却逼着他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村民，早就全部饿死了。
“公子！”贺霖从身后追了上来，对着赫连良平抱拳行礼，“已经统计好了。”
“嗯，说说吧。”
“是！”贺霖翻开手中的册子，回道，“北豫十七县，其中十四个县里都有我贺氏商行的铺子，此番行动，遵大东家的指示，各县商铺除年过五旬的掌柜、管事，婆子以及身无勇力之人，共到一千二十四人。”
“一千人吗？”赫连良平微微颔首，“倒也可称的上是一军了，战马兵器呢？”
“战马共计三百四十二匹……”贺霖翻了下册子，接着说道，“刀一百二十余数，剑三十余数，枪一百四十余数，长柄刀六十余数，弓箭一百二十余数，其余类二十余数，合计五百一十二数。”
“呵呵，倒是挺巧。”赫连良平听到最后，不由轻笑道，“正好可装备半数。”
“也不少了。”赫连齐道，“铁器管制严格，若非贺忠命人四下打点，只靠北豫这些铺子，是决计拿不出这么多兵器的。”
“儿子明白，忠伯功不可没！”赫连良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人已到齐，也是该筹划下一步行动了。”
“你可有计策？”赫连齐问。
“还需先打探一二。”赫连良平应了一声，随即吩咐贺霖，“去找个身手好的，先往燕云山走一趟。”
“是！”
看着贺霖离开，赫连良平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唉，若有那十个活阎王在身边，这事儿就好办了。”
“别多想了。”赫连齐道，“他们有自己的任务。”
“嗯。”赫连良平微微点头，遥望东南方向，心下踌躇，“燕云山在天中县南十五里外，据此不过四十里，若领三百人奔袭，瞬息可至，只是马善野战，仰攻不利，又不知燕云山地势如何，此次战马不可用来袭敌……唉，算了，等贺霖回来再说吧。”
父子俩寻了一间房屋，坐在里面静静等待，约莫一个多时辰，贺霖便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了屋门。
“老爷，公子！”二人行礼。
赫连良平打量着男子，问道：“你当过兵？”
“回公子的话！”男子再次抱拳，“属下十五岁从军，是斥候出身，在袁季青帐下效力六年。”
“袁季青的兵？”赫连良平稍感讶异，又问：“缘何退伍？”
“老母病丧，回家守孝。”
“来贺氏商行几年了？”
“属下二十四岁被大东家看中，今年三十有二，来商行已有八年了。”
“你叫什么？”
“得大东家赐名，贺端。”
赫连良平看向赫连齐，二人同时点了点头，已是对眼前之人彻底放心。
“闲话日后再谈。”赫连良平接着问道，“你既曾是袁季青的兵，又是斥候出身，想来本事不小，先说说吧，都探查到了什么。”
“回公子，山上有营寨，但是，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