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入营帐，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厚实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寒风，苏澄楠觉得暖和多了。
李山崎大步走到主位上坐下，静静地看着苏澄楠，等待她开口。
陆朝风倒是一点都不急，慢悠悠地请她过去坐下，然后拎起在小炭炉上一直温着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茶叶是从李山崎的架子上拿的，是他仅剩的最后一点珍藏。叶片在滚水中上下转了几个圈后，立马茶香四溢。
“谢谢。”
苏澄楠轻轻吹了吹，升腾的热气往外飘散，她小口抿了一下，茶汤入口醇厚且回甘。
“好茶。”
“就剩下这么点了！一年也就这么小二两，平日里老夫都舍不得喝！”
李山崎睨了一眼陆朝风，然后笑呵呵地跟苏澄楠道：“我这还有一点，你喜欢的话就都拿去，别跟我客气。”
苏澄楠不想夺人所爱，推辞道：“谢谢李伯父了，最近弥风给我开了不少药，我……”
“欸，说了给你就给你！不然这小子可会一直惦着呢。”李山崎起身，从架子上拿起茶叶罐子放到苏澄楠面前的桌上，还笑着拍了拍陆朝风肩膀。
苏澄楠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起身行了一礼，“长者恕不敢辞，那澄南就谢谢伯父了。”
“嗯。”
李山崎重新坐回位置上，继续开口：“侄女啊，你刚刚说有法子能破局，不妨说来听听？”
苏澄楠起身，而陆朝风借着端茶杯的姿势，不留痕迹地扫了她一眼。
这眼神……他想说什么？
苏澄楠压下心中的疑惑，走到营帐中央，看着李山崎，重新换了话。
“李伯父！现在大雍境内狼烟四起，不知京城可有作为？”
李山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整个人怔了一下，默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攥紧了掌心。
他怒斥：“作为？！”
“这个时候，京城能够不添乱子就够不错了！暗杀、下毒，你们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陆朝风点点头，插进来道：“如今白熊国的人已经杀进关内，中原的百姓民不聊生，太后把持朝政不作为，只顾着娘家的私利，国舅爷哼，不卖国就算不错了，这可真是……”
“是啊，没错！先皇在世时，虽说白熊国也虎视眈眈，可到底是不敢杀进来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凭空出现在中原的。”
李山崎的目光转向陆朝风，陆朝风的表情更加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们在边关差点害我父王，若不是父王觉察不对劲，提早做了防范，只怕此刻已经去见我母妃了。”
李山崎：“那些文官倒好，还不停地往王爷身上的泼脏水，简直是不知道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宁远王若是想要造反，还需要跟白熊国联手吗？光靠着他自己的那几十万兵马就能够直捣黄龙！”
说完，他接着话锋一转：“风儿，你说是不是？”
陆朝风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也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回望李山崎。
苏澄楠察觉到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