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小心痛的一塌糊涂。这件羽绒服她上学时穿了三年，内里毛都成一团一团的，穿了也不暖和，只是习惯性的舍不得扔。
她衣柜里挂的有两件羽绒服，一件是明月抱着的这件，一件是回家时顾琰给她买的那件两千块的白色羽绒服。
她拿的时候想着，就当送我不要了，所以就拿了那件旧的。
谁知道旧的不要的东西，在明月这里却成了宝贝。
在这一瞬间，聂小小觉得自己给明月给的太少了，但明月却一副收到很多很满足的模样。
聂小小抱着明月哭着轻哄着说：“一件旧羽绒服，弄脏了算了，我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明月摆了摆头，突然，她喷了一口血，虽然她头扭的急，这口血还是有些许溅到聂小小脸上。
“明月，你怎么了？”聂小小扶住明月的肩，惊的大喊。
明月擦擦嘴，微笑着很乖的说：“谢谢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原本打个电话，就想最后听听你的声音。”因为要死的时候，真的很疼啊，只有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才没那么疼了。
“明月，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别吓我，我马上叫救护车。”聂小小颤抖着喊着，掏出手机，因为手抖的太厉害，手机刚掏出来就掉地上了。
她弯身慌乱的要去捡手机，明月拉住她的手，拧眉忍着体内的剧痛说：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背叛了组织，他们要杀了我。”
“组织？是谁？你做什么背叛了他们？因为救了我和顾琰吗？”
明月往后一靠，闭上眼屏住呼吸，等撑过了那股巨痛，这才语气虚弱的说：
“他每次都戴着面具，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很有钱，出手很大方。他给了我毒药，让我下毒杀死顾琰。我知道你舍不得顾琰死，所以，这毒药我自己吃了。”
聂小小瞪大眼惊望着她。
“我死不死的，这世上根本没人在乎。但是顾琰死了，你一定会伤心。你对我那么好，就当我回报给你的吧。”
杀了顾琰，她才能生。不杀顾琰，她只能死。所以，她选择自己死。
“明月……”聂小小流着眼泪心疼的望着明月。每次听到她说这种话，自己的心里都很痛。
“不要难过，要替我开心啊，我早就想死了，现在终于可以死了，终于解脱了。我，我要撑不下去了，听我说最后几句话好吗？”明月嘴角又吐了血，气若游丝的说。
聂小小满脸是泪的扶着她点头：“好，你说，我听着。”
明月吃力的伸出手，第一次亲切的摸着小小的头，轻声笑说：“在你身边长大，做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吧！”
聂小小泣不成声，哭的说不出话，一直摆着头，她没有那么好的，她不是好姐姐。
“我死之后，我的墓碑上就刻明月两个字好吗？我不喜欢姓李，也不喜欢姓聂。它们一个毁了我，一个弃了我！”
聂小小哭着点头应允。
“明月，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明月伸手揪紧了小小的衣服，忍着巨痛幸福的说：“姐姐，最后，最后能死在你怀里，真的很幸福。”
“如果下辈子，我们还是姐妹，告诉他们，我不怕穷不怕苦不怕饿……我就想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让，让他们别丢下我……好不好？”
说完，她揪紧的手松了，眼睛也慢慢闭上。
聂小小哭断了气，好不容易回答她那一个“好”字，这才发现明月已经没了气息。
“明月！！！”
崩溃痛苦的声音冲破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