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豆子大体是记载着玄龙自出生不久扰乱天界，被夺了神通贬为凡龙的事。只是那时祖龙念天命为重，还是把自己的龙珠给了玄龙保命，才让他离开。再到之后我知道的那些，这玄龙就一天没有反省过，仗着祖龙对他的厚望有恃无恐。
玄龙那些破事他自己不认，天道可都帮他记着呢。天道不公？天道其实还是很忍他的。就这样还挨骂，还离得这么近挨骂，人家自己就不乐意了，就落井下石来了！
“你！”他看着我的通天印，恨意更重：“你到底是什么！”
“我？我是个人啊！”我看了看手上的印，知道是被误会了，但也懒得去解释：“天道道场的主事人，天道的代言人，你觉得我是个什么？”
看他震惊，我随手捡起了地上一个小球，里面那黑色的小龙还只是个虫，每天就搅得几个兄弟姐妹不得安宁。训斥也不管用，打了还笑，本该铁骨铮铮，却是个不学好的，确实有辱祖龙名声。
“唉……”我做作长叹，拿着小球对着玄龙晃了晃，“你看看你，你爹曾把天命大任交给你，你却是这个德行，后来还怨天道不公，让你爹几百年不想出门，现在跟着菩萨这么久了也没学好，是该好好惩戒一下了！”
玄龙看到小球中的景象，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回忆起了往昔。
看他那怂样，祖龙态度依然没变：“你小子若再不醒悟，便是万劫不复。我再是不舍，也不会插手方水大人的决定。”
她这是把皮球踢给我了，难怪如此决绝！我忍住想要搓脸的尴尬，还是挺直了那根龙脊正色道：“要说天道不公还真说不上，在你御魔的那些年，天道至少没有因你而断绝过你血脉的正统。置于最后一役的惨败，和你耽于温柔乡不无关系，那苦等你于宫中的女子之魂我已送去轮回，这个泉灵，你也就放过人家吧。”
玄龙面露挣扎之色，良久，他缓缓别过脸去：“行，听大人安排。”
我送泉灵上了象舆，让她最后再抱了抱魔灵，拍了拍稳重的象神，让它去了。
再回首玄龙，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一无所有了，也可能是因此，眼神中清澈了些。
“既然那龙睛里是你曾被天道剥夺的一切，而你跟着菩萨也学不了好，那就回到你的根本去，去大道的地界好好反省。”我想了半天，只觉如此甚好，看他没有反应，便当他同意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吧。”
玄龙得了判决，没有反驳，自己去坐牢了。我心中暗叹，这玄龙终是还有一丝良知。转头看向怀中的魔灵，小家伙正好奇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我先将它送回了丹境，终于能和祖龙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我喜欢这云，想弄回去做床，但……”
我和祖龙一起躺在云上，那轻柔的温暖，哪里是棉花可以比拟。
“喜欢你就上来躺啊，何必搞那么麻烦。”祖龙不是刑云，不受束缚惯了，能与不能表达的简单明了：“这玩意在凡间存不住，搞不好一觉醒来就成水了，真是异想天开。”
“那你希望我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我想弄成你喜欢的样子。”虽然现在不能恣意妄为，但相互依偎的平淡也是幸福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自在一会儿，我就总觉着回去后的自己无所不能。
“我喜欢？”她从我怀里露出脸来，轻轻抚摸着我的下巴，玩弄着开始一点点长长的胡须：“我喜欢森林，我母亲毛犊是天地间唯一一只黑羽兽，当年玄儿生时多少有些她的样子，但最后折翼，断了此脉。我总难过于此，总想起小时候趴在黑色的剑羽之上随之飞行于森林里的时光。至于我父羽嘉，似乎总是很落寞，我总不知其心思。”
“我看过他的一些记忆，可能是因遭受的背叛太深，所以和谁都保持距离吧。”我也不知其整个时间段的交织，只能靠想象去安慰怀里的人：“他和你挺像的，为了守护，可以机关算尽。”
“哼……”祖龙淡笑，沉沉的睡了。我不想打扰她，去捧了些云来将她盖好，又做了个小怪人在她旁边陪着，一念起，返回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