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内心清楚,家族之所以严密看管绘梨衣,并非她容易被外界的人拐走遇到危险,而是担心那些胆敢接触绘梨衣的人遇到危险。绘梨衣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她就是家族最锋利的武器,把握不好就会伤及无辜。
“好像是‘梆子声’吧。”卫宫说。
“梆子”
“细看之下,像是一种原始部落乐器,但是音律十分特殊,绘梨衣不知为何对梆子声产生了反应,一旦听到就会像是木偶一样受到操控。”
此言一出,除了卫宫和绘梨衣之外的在场人,都听得面色有些凝重。
依靠声音来操纵别人,一听就是阴险卑鄙的邪法,而且有些防不胜防。精神系的言灵不是没有,但比较多见的言灵森罗也是通过视觉为途径输入幻觉的,很少有仅凭听觉操纵他人的。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零过去开了门,红发湿润的诺诺全身裹覆一件往地上滴落水渍的羊绒大衣,踩着短靴啪嗒啪嗒走了进来,“哟,病房居然挤得下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啊,外面的雨变大了,来晚了啊。”
卫宫注意到诺诺并没有穿巫女服,而是换了套全新的常服,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诺诺还是比较细心聪明的,不然容易引起源稚生的疑心。
卫宫接下来继续说明,“我前面说我在下水道救下绘梨衣的事情……真正的问题,其实根本不在于王将,而是‘神’脱困了!”
源稚生的声音登时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神!至高母神伊邪那美出现了!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卫宫见源稚生和上杉越齐刷刷的点点头表示理解,才继续说下去,“祂自称和绘梨衣签订了‘神与巫女’的契约,我怀疑这个契约类似圣杯战争的主从契约,祂从绘梨衣身上抽取了魔力和生命力。”
源稚生下意识的瞥了眼绘梨衣的手背,不禁呼吸一滞,“可是没有令咒啊……”
“对,这大概率是契约,但并非公平的契约,而是单方面的强制契约。”
此时零忽然走过来,在源稚生父子俩惊讶的目光下,唤出了阿纳斯塔西娅,“能观测的到吗caster。”
解除灵体化的皇女看了一眼绘梨衣,重新闭上眼睛数秒,抱起手上的精灵使魔“维”,复又睁眼发言:
“维告诉我,这个人类女孩被强制契约夺走了一部分生命。而且这个契约通道十分稳固无法破坏,不排除对方会再次做出夺取生命的行为。”
上杉越听得心中焦急,“那怎么办绘梨衣不会有事吧”
皇女的说话风格向来毫不留情,她冷冷的打击道:“几乎无法保证安然无恙,除非能寄希望于敌人的慈悲胸怀。”
咚咚咚。
众人顿时蹙眉,又有谁过来了
这次开门的零,并没有邀人进来,而是拿回了几张检验单,扔给了源稚生。
“父亲,这是你的。”源稚生将其中一张交给上杉越,因为那是上杉越和绘梨衣的亲子鉴定结果——无疑就是父女关系。至于绘梨衣的血样,就来自于她在这家医院做的医学检查。
而其他的纸张,则是家族医疗团队,针对绘梨衣现在血液中血统稳定性的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了非常惊人的结果——
绘梨衣的龙血浓度近乎为0!她几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种程度可以说是降低到了觉醒血统的标准线以下,更是不可能用得出言灵审判,她不再是所向披靡的家族武器月读命了!
源稚生将这份报告默然无言的收起来。
若是平时,他或许会松一口气,感激命运让这个妹妹摆脱家族的悲哀宿命,重新回归正常人生活。
但是“绘梨衣被抽走一部分生命”,这样冷冰冰的真相却让源稚生无法认同这是一件好事。
抽取一部分生命,所以变成了普通人,看似可喜可贺。那要是再继续抽呢绘梨衣接下来会变成病人植物人亦或者……死人
“我说……”卫宫见到大家都面色沉重,就提出了他一开始想好的解决办法:
“既然是效果和主从契约类似的东西,那么也可以推断出神的活动需要绘梨衣来维持,我们可以依旧按照圣杯战争的方式,以对待从者的方式来处理祂——直接将神杀死,这种契约自然随之瓦解。”
“居然张口就是直接讨伐神啊,”源稚生似乎有些唏嘘,“真是好气魄,‘弑神者’的外号果然不是白起的。”
就在这时候,上杉越布满老茧的手掌也拍到源稚生的肩膀上。
“怂个什么劲不过是神而已,家族封印了这么多年,还怕那种远古时代的冢中枯骨嘿嘿,为了女儿,老子就算是去把黄泉比良坂砸了也浑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