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军只觉得胸腔宛如被一只魔手攫住一般的呼吸窒涩,汗流浃背,自己的一颗心也宛如这一蓬碎发般战战兢兢的漂浮不定。他惊魂未定的转过身来,才发现露台上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放眼望去遍地的残骨断骸鲜血淋漓,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嗅之欲吐,宛若就是人间的地狱修罗场。
“不好!”她瞳孔中刚闪过恐惧,神经还没有任何反应,马健尧很随意的一挥手,就像是在赶苍蝇似的,可速度却极快,带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威慑力扫在她的头上。她的头顿时就如同西瓜一般爆开,大蓬的和血甚至泼洒到了几米开外!
毒蝎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人,前两天还奄奄一息的任人宰割,转眼间却变成了恐怖的杀人恶魔。在马健尧大开杀戒的那一刻,她甚至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躲在一旁装死。直到现在发现有机可乘了才偷偷的摸出了刀子。就算在刺出那一刀的时候,她都浑身紧绷、上身侧倾,做好了如果失手,自己要如何在第一时间溜之大吉的准备。
虽然只是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却绝不简单,所有轻视她的人都被她亲手送进了地狱。而她手里的那把在阳光下泛着妖异蓝光的刀子上面染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剧毒,哪怕是行尸都受不了,更何况一般人正因为如此,这个女人被他们称之为毒蝎子,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对她都畏之如虎,不敢打他的主意,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戳上一刀。而她,也是唯一没被王学军上过的女人。
看到刀子刺入肉后,毒蝎子紧张的心情不由稍稍有些放松。说实话,她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王学军无法呼吸,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二三十个持枪的手下不到片刻工夫就被马健尧屠杀殆尽,要杀他也只是易如反掌。心仿佛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断往下沉,额头上、身上也是冷汗淋漓,甚至浑身都因为害怕到了极致而哆嗦颤抖着。
近了,更近了!
他身上遍体鳞伤,有的伤口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血肉来,还汩汩的向外流着血,更有些交错的伤口处整块的皮肉掉落,看起来支离破碎的,让人很难相信他居然还活着的已经没有流血了,伤口处的肌肉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似乎在进行修复。他身上自己和沾染上他人的血,顺着皮肤一点一点的滴落,在他脚下积成了潭。带着炙热气体的风吹过,他凌乱甚至还沾有零星碎肉的头发竟然轻盈的飞舞起来,丝丝黑光和那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瞳,宛若在地狱中绘出一个唯美的画面。
唯一还站着的,就只有杀气腾腾的马健尧。
王学军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被惊得是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闪避,就那样呆呆站着被毒蝎子的浓浆淋了一头一脸!
“你还有什么遗言”马健尧面无表情的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扔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痛早就覆盖了全身,除此之外,他已经感受不到其他的任何痛感了。他走到王学军面前冷冷说道,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冷漠如冰的眸子中更是泛过一抹讥嘲似的狠戾光芒。
王学军猛的打了个哆嗦,似乎才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似的,惊恐莫名的结巴道:“不,不怪我,都,都是陈蕾这个贱人,是她让我来害你的,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我以后一定为你马首是瞻……”
“不,不是!”也不知道刚才陈蕾躲哪儿了,并没有受伤,不过血腥的杀戮还是令她受惊不小,脸色惨白,整个人也瑟瑟发抖。可听到王学军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她身上,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她立刻从藏身的角落里蹿了出来,大声驳斥道:“你别听他胡说,都是他逼迫我的,他用毒品控制我们,逼我们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她显得义愤填膺的,可眼睛的余光却瞥着马健尧,努力挺高了自己的胸,有意加重了呼吸的深度,好让胸部的起伏更加的明显诱人。在这种朝不保夕的乱世里,没有什么比依附于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得更现实的。马健尧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血腥杀戮虽然让人心惊肉跳,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更能给人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