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景德帝正在书房里和心腹大臣商议要事。
渭河大捷,他龙颜大悦。
可还没等他高兴上一会儿,奏报上的后半段就直接让他的脸垮了下来。
奏报上除了汇报前方战事,还汇报了一条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消息——靖王居然没死,还出现在了北邙人的军营里。
景德帝第一反应是怀疑。
靖王被大火烧焦的尸体他亲眼所见,还有那血迹斑斑的遗书。他好不容易接受了最爱的儿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怎么现在又告诉他靖王还活着?
怎么可能?
“皇上,如果事情真的如肃王所说,那镇北侯就是被冤枉的。真正通敌叛国的就另有其人,此人正是死遁北上的靖王。”
勇国公义正言辞道,
“靖王假死脱身,实乃欺君!加上他里通北邙,引敌入关,造成北境沦陷,百姓陷于战火,简直十恶不赦!”
“老臣提议,立即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并让肃王殿下捉拿他回京受审。给北境死去的千千万万百姓、和战死边城的镇北军和镇北侯一个交代!”
崔丞相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景德帝,缓缓道:
“勇国公,你说这话为时尚早吧。说靖王还活着并通敌叛国,这些都是肃王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证明。”
“怎么没有证据!肃王殿下在军报说了,永安侯之子苏喆和镇北侯之女宋慈在北境亲眼所见,还有从凉州、甘州逃出来的无数百姓,皆可为证!”
勇国公愤怒的口水乱飞。
崔丞相往旁边避开了几步,省得被他口水喷到,完了不紧不慢道:
“那也要等他们来了盛京一一审过才能算。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靖王,那此事也不能昭告天下。”
“为何不能!他做下这样万人唾骂的事情,怎么就不能昭告天下。天下百姓有知道真相的权力。崔丞相,你黑白不分,当的是哪门子丞相?”
崔丞相微微敛目,
“勇国公,你别忘了,靖王是皇上的儿子!你要将他的罪名昭告天下,让皇上的颜面往哪儿搁?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上?看待皇室?”
“你!”
勇国公气结。
这时候,久久不曾言语的景德帝幽幽看了崔丞相一眼,道:
“那依爱卿之见,当如何?”
崔丞相拱手道:
“皇上,靖王做下这等事情,确实人神共愤。但这件事情事关皇室尊严,不易公开,应当悄悄处理。”
“皇上下一道密旨给肃王,让他速速将靖王捉拿归案,交给皇上。至于皇上是杀是关,都随皇上处置。北邙人那里,老臣自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景德帝略一沉吟,便道:
“此事就按你的意思办。”
……
御花园里,景德帝踩着石子路。
心中郁结,连带着脚底板也更痛了,走得他是呲牙咧嘴的。
“皇上,嫔妾扶着您走。”
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她声音啼啭如夜莺,身姿如杨柳依依,在春光的照射下活力四射,十分动人。
“还是你最贴心了。”
景德帝笑着摸了摸他新纳的美人玉手。
后宫众妃,德妃早就不待见他了,江妃如今管着后宫事宜,每天忙得抽不开身,丽妃也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只偶尔还来陪陪他。
景德帝越老越感觉到孤家寡人的寂寞。
前不久,也跟着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