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夫人的通透,苏璃也不禁唏嘘。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做母亲的又怎么会认不出儿子呢?只是黄亦文选择了他想要的生活,钱夫人出于为儿子考虑,也就默认了罢了。
悲伤和疼痛全部自己来背。
儿子想要的自由和快乐,她选择了成全。
“呵呵呵呵,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钱夫人收起一脸落寞和伤心,帕子在眼角一抹而过,就像是川剧变脸一般,已经换上了她一贯的招牌笑容。
她拉着苏璃的手,亲昵又热烈道:
“裴夫人哪,坏人得到惩治,我家修儿又愿意出门了,这实在是双喜临门呐!你家里可有好酒啊?快快拿出来,让我痛痛快快的喝上三大碗!”
这日,钱夫人拉着苏璃在茶庄里谈天说地,海碗的酒喝了一碗又一碗,到最后终究是醉了。
被人抬上马车的时候,钱夫人还拉着苏璃的手喊:
“好妹妹,我家的私酿虽比不上你庄上的酒,可也是远近闻名的。改天、啊不,明天,姐姐我做东,不醉不归啊!”
钱瑾修看着母亲,朝着苏璃拱手作揖。
“母亲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失态之处还请裴夫人海涵。”
“哪里,我们姐妹情深。”
“对!姐妹情深!”钱夫人从马车上探出半个身子来。
钱瑾修叹了口气,叫人服侍钱夫人。
他又重重看了黄亦文一眼,
“文弟,谢谢你今日的宽慰。为兄颓废了五年,今日心头郁结终于得解。接下来,我会好好吃药看大夫,争取早日康复,也能为母亲分担一些。”
黄亦文点点头。
马车启动,茶山风光一路后退,春风沉醉,钱瑾修终于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
景德帝展开盖着卢姨娘私印的密函,一行一行仔细地看过去,末了,他将密函随手丢进了一旁的火炉中。
“临安府可有什么公文呈上?”
看着被火苗吞没的密函,景德帝幽幽地开口问道。
“有。”
顺大监忙走到一旁,从一堆公文中抽出几本,都是有关于临安府的相关公务。
景德帝一本一本地看过去,终于翻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内容。
临安府府台上书刑部,破获一桩海盗流窜作奸犯科的案子。这群海盗盯着南下的船只,挑中了裴家的大船一路尾随,所幸他们的行踪一直都在衙门的掌控之中。
就在他们要对裴家实施暴行的时候,被提前埋伏的衙门官差及时冲出,一网打尽。
这伙流寇在五年前还曾在临安府犯下大案,当时抢劫杀人杀了当地富商钱家的一艘大船。
如今终于被剿,临安府从此海晏河清。
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完整本折子,直到折子上的内容和卢时沅密函上的内容逐一应对起来,景德帝才将折子丢在一旁。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顺大监见景德帝面色变来变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赶紧出言询问。
“没什么。”景德帝看了一眼那折子,骂道,“一群废物!”
顺大监愣了愣,陪笑道:
“是啊,积压了五年的案子如今才告破,还好意思上书邀功,真是给他们脸了。”
景德帝铁青着脸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