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这生活够简朴的。”
胡老头把皮箱推到一边，正挡在一个卧室的门口。
“我老头子一个人，不搞那些没用的东西，够生活就行了。”
说着他把草帽摘了下来，露出他那油光锃亮的秃头。
看着面前这个瘦老头，唐明用力嗅了嗅。
“大爷，你身上有股味道。”
胡老头也不看他，低头又开始换鞋。
“年纪大的人身上都有味道，不稀奇。”
“不，你身上的味道是腥味儿。”
“是吗，我自己怎么没闻到，你先坐，我这里可没你们年轻人喝的那些饮料，只有白开水。”
唐明倒也不客气，直接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在了老式沙发上。
“大爷，您这一趟去海港城，应该收获颇丰吧？”
“倒也没。。。”
正在倒水的胡老头突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屋内陷入了沉默，等他把水倒好放到唐明身前，这才坐到另一边，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了一眼。
“真是年纪大了，思维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唐明一边打量着杯子里的水一边回答。
“一个小时前吧。”
“哈哈哈，都说你独狼厉害，我看也不怎么样，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你才发现我。”
唐明瞥了他一眼。
“我说胡大爷，不是我笨，是你不按套路出牌，监刑人可是有规定，不能距离杀手太近，一是怕影响杀手的感应，二就是容易被发现，您老可好，都住我家旁边了，把这面墙打通，咱就算住一屋了，有您这样的监刑人吗？”
“你懂什么，这叫灯下黑，我承认你小子感官灵敏，如果我不用这一招，早就被你发现了。”
“嘿嘿，那您用了这一招不是也被我发现了。”
“唉，这事赖我，这两年演老头演的太真实了，真以为自己是独居老人，反应有点懈怠了。”
唐明撇了撇嘴。
“这话说的，好像您不是老头一样。”
“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说吧，怎么认出我来的。”
唐明又白了他一眼。
“哦，您把事情都做这么绝了，我再认不出来，那我可就真是废物了，哪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健步如飞，围着水池子跑八十圈不觉得累的，还有王大妈，说你总是捡垃圾箱里的东西，我暗中观察过，你好像只对我们这栋楼的垃圾桶感兴趣，再有你这两个大皮箱，死沉死沉的，我可不信一个普通老头能提得起来。我只是不理解，您故意给我露出这么多破绽是为了什么？”
胡老头翘着二郎腿一副轻松自然的样子。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你发现我，我如果告诉你我的身份，那是我违反规定，如果你发现了我，那就是我的失误，组织想找我麻烦我也有理由说过去不是。不过，你小子也真是笨，破绽都这么明显了，你还发现不了，非要到了屎到屁眼儿才找我，怎么，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唐明眼角抽动了几下，也不是他提前没有发现，只是总觉得像胡老头这种老不正经怎么可能是时刻藏于暗黑中高大上的监刑人呢，虽然他已经算是承认了，可就这一嘴上不去台面的脏话，就让唐明觉得，你大爷还得是那大爷，只有你想不多，就没有你大爷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