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则迅速起身坐到床上,轻轻地让江瑞靠在自己怀中。
他的左手紧紧搂住江瑞的肩膀,给予他支撑;而右手则举着手帕,抵在江瑞的下巴处,试图接住那源源不断咳出来的暗红色血液。
可是,那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无论萧晏怎样努力,都无法完全止住。手帕很快就被浸透了,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滴落在江瑞洁白的里衣上,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怎么会这么多……”萧晏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恐惧和心疼。
眼看着江瑞嘴里的血似乎永远也吐不完,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萧晏眼眶腥红,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也忍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江瑞,脸颊贴在江瑞的额头上,喃喃道:“瑞瑞……瑞瑞。”
很快江瑞停止了咳嗽,再次平静下来。萧景抬眼看向仍旧坐在对面喝茶的纪雨轩,他冷声质问:“这就是你说的‘不必过于激动’吗?”
萧晏只觉得自己魂都快吓没了,怎能不激动。
纪雨轩在商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从小便见识过许多朝臣,虽然没有亲王藩王及以上的,但他胆量不小。
他淡笑着看向萧晏,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说:“端王爷,殿下体内的毒此刻已经解了,这便是在下说的……”他顿了一下,而后说出了两个字:“排毒。”
接着他又道:“这也是解毒过程中的‘痛苦’所在,微臣在进宫的第一日便已经说了。”说着他耸了耸肩。
赵太医连忙取出一枚银针,捏住江瑞的指尖轻轻刺了进去,而后又小心地取了出来,银针上并没有发现异常,赵逐又取出一枚新的银针,在那块沾满血迹的帕子上滚了一圈,须仗之间银针便像是沾上了墨水一般。
就在此时,那紧闭的房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人用力推开!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江文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步伐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那微皱的眉头以及略显疲惫的神情,无不显示出他刚刚才结束繁忙的政务,甚至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整便急急忙忙地用过午膳后匆忙赶来此处。
当江文甫一踏入这内殿之中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距离门口最近之处——位于他右手边的那张精致茶桌旁边正端坐着的纪雨轩。
然而,江文的目光仅仅只是在此稍作停留,随即便迅速转向另一侧的床铺方向。
可谁知,当他看清床上的情景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只见江瑞无力地倚靠在萧景的身上,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此刻却是血迹斑斑,就连下巴处也是鲜血淋漓;而其胸口以及身上所覆盖着的那床华丽锦被之上更是早已被猩红的血水浸染湿透,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不仅如此,就连萧晏的右手以及衣袖口处亦是沾染了不少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