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琅一直等乌清杨休息好。
一等就过去一日。
乌清杨是被烤肉的香气勾醒的。
闻见熟悉的香味，睁眼看见的便是坐在他前面不远处正在烤鹿肉的晏琅。
月华鹿鹿肉的肉香，稍加调料，便让人垂涎欲滴。
乌清杨吸溜一声，舔了下嘴唇麻溜起身来到晏琅身边。
晏琅看都没看他，伸手将火堆上最先烤的那串鹿肉拿下来递过去。
“吃吧，吃完出发。”晏琅道。
“还是你这丫头有心。”
乌清杨嘿嘿一笑，即使晏琅表现得很生硬，他还是看得出晏琅在关心他。
他心中高兴，又不免觉得他昨天的状态一定差得很明显。
否则晏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说要休息就真的留下来一日，估摸着会直接将他丢在这里自己离开。
哪还有现在的烤肉吃。
乌清杨一边吃着，一边观察晏琅的表情。
她只静静烤着肉，这几个月来她几乎沉浸于猎杀三品妖兽之中，基本都是靠辟谷丹度日。
难得吃一顿新鲜还能补充精力的，她却频频走神。
直到手中拿着的肉都快掉到火里烤焦了，乌清杨惊呼一声。
“肉、肉！”
晏琅回过神来，立马将肉从火里拿起来。
烤肉边缘略有些焦黑，她正想吃了还是丢了，就被乌清杨一把拿过去。
“你想什么呢？”乌清杨咬下一口嚼起来，很是疑惑。
“我在想，若是不久之后会爆发一场灾难，而你能够提前预防的话，你会出手吗？即使被你所救的人们并不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晏琅想的是万兽莽原之后的兽潮攻城。
上一世，她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便在此。
她来苍澜州时只想契约破邪剑以及救下几个上一世救过她、惨死在兽潮中的人。
可不知是不是异象到来的日期渐近，她脑海中时不时会闪过那几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在夜色中搭着她的肩，诉说自己的伟大志向。
他们深爱这片土地，即使他们曾因身患隐疾、灵根杂乱而被人拒之门外。
他们仍旧在兽潮攻城的危难之际，义无反顾挺身而出。
那时候的晏琅被他们的热血所带动，加入其中。
结果并不美好。
乌清杨听她的话后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下来，脸色有些苍白。
他的手紧了又紧。
沉默太久。
久到晏琅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应时。
乌清杨开口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沙哑着声，语气坚定，“会。”
“若能免除那场灾难发生，救下她，那她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活着就好。”
晏琅听出乌清杨大抵是将她所问的话代入曾经历的某件事中。
触动情肠，话语中满是遗憾。
不过这样的回答，也让晏琅坚定了信念。
是啊，他们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
活着就好。
那一场兽潮中死了太多人，太多人失去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