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鸣注意到沈格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群学生堆中，他招手喊来阿平悄声吩咐了几句。
沈格两耳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视线却停留在女人的脸上。
真有意思，时隔几个月不见，蒋玉竟变了副模样。
蒋玉察觉到有一束打探的视线一直围绕在她周边，等她抬眼时却无所获，只道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后又低下了头。
医师们偶尔交换一下意见，气氛严肃而认真。
“我觉得这个病人的病情比较复杂，需要多科室协作才能制定出最佳的治疗方案。”程家阳的话语十分严谨，在他看来，患者的病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嗯，确实棘手。”许志鸣看着病历，上边写着患者有过轻声的想法，还不止一次，这是严重的心理疾病，不是单吃药就能好的。
“老师，我不太同意程家阳的诊断。”这时盛会站了出来。
“奥？你说说看。”
盛会根据自己的观察总结病例：“患者瞳孔无神，舌苔发黄，这明显是脾脏功能失调，湿热内蕴的表现，而程家阳却将重点放在了病情复杂和多科室协作上，似乎有些偏离了主要病因。”
盛会认为，不过吃几副药就能解决的事，无需如此麻烦。
“嗯，确实是这样。”几位医师点头，女生说的几点也没错，只是——他们同时望向郝院士与许志鸣。
得到夸奖的盛会朝白璐得意一笑，总算轮到她出彩了。
郝院士与许志鸣相对视，俩人心照不宣，这两位学生的回答都差强人意。
“还有其他看法吗？”郝院士开口问道。
许淮戳了戳沈格的肩膀小声道：“你觉得他们的回答怎么样？”
沈格沉吟了片刻后回答道：“他们俩人的诊断虽然都有道理。”
“虽然？但是呢？”许淮好奇道。
“但是，患者的精神状态很差，或许心理压力也是导致病情恶化的一个因素。”
沈格说完，许淮略有些震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啊，大哥！”沈格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许淮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沈格回答的如此直白他差点接不住话。
他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从刚才的观察中，那名叫蒋玉的病人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心中一看就是藏着不少心事。
眼下过了一分钟，依旧无人回应许志鸣的话。
许志鸣看着众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沈格感受到老先生投来的视线，轻叹了口气，知道此刻他就等着自己救场了。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漫不经心道：“我看看病例。”
许淮反应极快地从盛会的手中抢过册子塞她手中。
眼里闪着求知的光：“大佬请指教。”
盛会：......
众人只见女生翻看了几眼手中的册子后缓缓道：“患者的病史中提及，她近期有严重的睡眠障碍，且食欲大减。这些症状，结合她之前轻生的念头，我认为患者的心理状态可能才是导致一系列生理反应的根本原因。”
程家阳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继而越发认真听下去。
“因此，治疗时，我们应该先从心理疏导入手，再辅以药物治疗，调整她的生理状态。”
“我们又不是心理医生。”盛会这话一出，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沈格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没错，我们不是心理医生，但作为医生，全面了解患者的状况是我们的职责。”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女声，“心理疏导并不一定要专业心理医生来做，有时候，一句温暖的话，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足以给患者带来巨大的心理支持。”
盛会看向出声处，只见白璐朝她摆弄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