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女生看向他言辞冷冽：
“仿生人与人类共生，想要跨越科技和人性的桥梁？试图让仿生人理解人类情感？”
“若真到那时候，人类还能控制的了AI机器人么？”
沈格皱了皱眉，目光逐渐阴沉下来。
仿生人的研究在理论上看似宏伟，但在情感的深渊中，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不得不承认，未来终究会迈向这一步，只是，人类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据她所了解到，国外目前已经有许多科研公司都在研究计算此类模型，耗费人、电、财力也未够到AGI的门槛。
塔虽高，却如同烟雾，虚幻而脆弱。
“连我们自己都难以理解人类的情感，又怎么将此寄托于冷冰冰的机器上？”
闻承恩忽地笑了，似乎对她的质疑感到些许兴趣：“你说的没错，情感是复杂的。”
“程序如何设计源自于程序员的手和这里。”他指了指脑子继而道：
“想象一下，若有一天，你设计的仿生人能够感知、理解甚至共鸣人类的情感，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简直不可思议。”就像梦中的场景一样，机器人甚至可以洞察她的心思。
“纸上谈兵罢了。”沈格忍着心下的烦躁摇摇头，对这样的设想一丝期待都没有。
她的心中对此仍然隐隐地耿耿于怀，那位父亲曾执着于此，而如今的她却只想摆脱这沉重的情感羁绊。
那个梦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若未来真如闻承恩设想的这般，她的存在便是最好的验证。
“就算是纸上谈兵，我的无人驾驶也是要结合AI系统才可以实现。”
闻承恩感觉到了沈格情绪地起伏，有些好奇，碍于身份不好多问。
只是，不问他又觉得心痒痒。
“妹妹，你今天情绪不对啊~”闻承恩虽是笑着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被他一言点破，沈格自知今日自己状态不对。
闻承恩很快便察觉到女生指尖的颤抖。
不过一晚上不见，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学校都不去了。
沈格垂着眼没应话，她的沉默在办公室内蔓延，几乎可以感觉到空气的厚重与凝滞。
她无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捏得更紧，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内心的烦躁压缩得更小。
手表此时亮起。
“你多嘴了。”沈格丢下文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接起。
慕舟远不知从何得知她今日没去学校，沈格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便挂断。
闻承恩挑眉，他听到话筒里隐隐传出的声音，很确信，是个男的。
“对了，你喜欢画吗？”闻承恩适时岔开话题，指了指她身后的画。
“这间办公室只有那幅画是我带来的。”
“出自我母亲的手。”闻承恩自问自答，提起他母亲时眼中闪过一瞬的柔和。
“我遇上烦心事时，就会在这坐上一天。”
沈格打量着他的表情，不知其意。
“她的画能让人神经紧绷时得到放松。”
“不信你试试。”闻承恩对她眨了眨眼。
沈格碍不住他期盼的眼神，只好转过身照做。
目光落在那几幅抽象的画作上。
其实一进门时她就留意到这幅画了，只是心里藏着事没细看。
画上的色彩在灯光下交错，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画笔下的细腻线条与大胆的渐变色块，构成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果然如此，不知是不是错觉，心情平复了不少。
“你母亲的画很美。”
闻承恩安静地注视着她的侧脸，听她这么说会心一笑。
“她听到你夸她一定很开心。”
“你要是喜欢，回头送你两幅。”
过了许久，沈格回过身淡淡道：“谢了，还是算了。”
她的神情中无意流露出的疏离，仿佛在他和她之间设置了一道无形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