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生给她分析过利弊，她自然知道杜辰生的意思。
最后，杜辰生作主把这盘菜留下来了，却又叫牛氏把骨头炖萝卜跟陈氏那桌的清水炖萝卜换了一下，陈氏不敢再多推辞，接受了公公婆婆的好意。
那上面也有水煮白菜和炖萝卜，但跟下首桌上的做法明显不一样——水煮白菜上漂着肉沫，萝卜是跟骨头炖在一起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碟子豌豆炒腊肉。而桌旁放着的饭碗里，盛的是白的大米饭。
牛氏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杜锦宁的表情始终很平静，就好像吃什么她都不介意的样子，这让杜辰生下意识里舒了一口气。
杜辰生决定的事，她也改变不了，现在也不是暴露杜锦宁身份的时候。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三个女儿都嫁了，大不了她带着杜锦宁逃到别的地方去。总之，她这辈子是愧对这孩子了。
牛氏正伸手准备端碗呢，看到老头子怒视着她，她还莫名其妙：“怎么了”还以为没把老头子伺候好，直接将自己手里的筷子递给杜辰生。
杜辰生脸色微微一沉，觉得杜锦宁不识好歹，自己抬举她她还推三阻四。可等看到杜锦宁端起的食物时，他骤然变色，转头看向牛氏。
杜辰生本还想着顾一下老婆子的面子，忍着不发火，等吃过饭后再背后教妻，明日把伙食调成一样的就行。可看到杜锦宁坐在那边桌上，神情自若，似乎并没有因着两桌伙食的不同有什么不满。但她的表情宁静无波，杜辰生却不敢当她真没想法。她坚持要坐在那一桌，是不是心里直接将他们隔离开来，根本没有接收他的好意呢
如果这样，他掏钱供她念书还要什么意义
他在心里打了下算盘，就觉得收伏杜锦宁，比老婆子那点面子重要很多。
杜辰生见老妻把责任都担了起来，心下满意了，指着那盘子豌豆炒腊肉道：“这盘拿去那桌。”
杜锦寿平时是挺熊的，但在严肃的杜辰生面前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气儿都不敢大喘。听得这话，他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见牛氏板着脸把菜端到她们这桌来，她忙推辞：“不用不用，这菜自然是老人吃。我们吃啥都行。”愣是又把那盘菜端回去了。
杜云年看到这一情形，脸上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默然地吃完了饭。
她瞧了瞧端坐在那桌上的五口人，虽然心疼粮食，最后还是道：“你又没说清楚。行了，那打明儿起，就跟咱们一样。”
“行了，回去吧。”杜辰生扫了儿子一眼，挥手道。
杜云年领着儿子出了门。
杜辰生这才对牛氏道：“我不是叫你做一样的饭吗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是想着，反正宁哥儿是在男桌吃饭的，那桌只有她们母女四人，所以才做那样的饭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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