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寻贺知道她们不太可能。
哪有他‘刚’生病,就探出虚实。
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中涌起莫名的亲切感,他希望自己的娘,也可以这样,看着干净利落、又遇事敢上。
就是不是这样,他也接受。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母亲:“清水村怎么样?人口多吗?房屋多吗?小孩子们呢,平日都玩什么?”
水河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关注着他的身体情况,外面说小将军病得‘不好了’,需要人说说话。
可……
她当然不是见不得儿子好,他身体健康才最好。
她只是怕他强撑,若是累了,可千万要注意休息。
许寻贺见她不说话,开口:“姑姑……”少年声音清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水河心头一颤,笑了。
许寻贺见过很多妇人笑,郡主、许姑姑、还有帮佣的,按说妇人笑不奇怪。
可他莫名觉得她笑得温柔。
“回小将军,清水村人不多,不是十里八乡的大村落,房屋比咱们百山新建的房子矮,但小孩子能玩的去处可多了……”
许寻贺来了兴趣,坐好要听:“我自小离家,对故乡没有记忆,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清水村了,跟着郡主姑姑到处跑。”郡主姑姑,也是他干娘。
许姑姑说,他以前不懂事,叫郡主娘。
许寻贺绝不承认自己有那么虎的时候:“听管家说你来自那里,就想多问问。你可曾听说过一位……”他要说出名字时,又咽了回去。
他也许觉得只是随口一提,但若是有心人去记,就会知道他们在找谁,对母亲不利。
甚至可能会在他们找到母亲后,借此重伤母亲。
所以,他们会自己查。
比如招进府的这三位大娘,户籍只是初筛。
现在应该已经有师兄的人去核实她们给出的消息。
不日就会传回来:“可曾听过鱼阿婆?”那是他外祖母,他娘亲的娘亲。
水河闻言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那是她母亲的名字:“听……听过,人很好的大娘,但我离家早,大娘可能不记得我。”
“那姑姑小时候是在清水村长大的?”许寻贺将碗递过去。
水河急忙接过来:“嗯。”
“姑姑平日都玩什么?”
水河下意识想她玩什么:“割草,下河捉鱼去镇上卖,上山挖野菜……”她是家里长女,还要照顾弟弟妹妹。玩?将背篓放在一边,坐在地头、山坳的时候就是玩?
许寻贺听着,也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他爹去年还使唤他干活:“那男孩子们呢,男孩们都做什么?”他爹肯定跟别人玩的不一样。
水河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点想笑,他想什么呢,玩还分男孩子女孩子吗,大家都一样:“割草,下河、上山……”
许寻贺闻言脸上的期待顿时垮了下去。
水河突然开口:“若说有什么不一样,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