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
陆辑尘很少有急切又略带些沉不住气的时候:“都下去,没有我的传唤谁也不许进来。”
“是。”
谷收也退了出去。
陆辑尘立即开始行动,眼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病急乱投医的慌张。
他走入后厢,看着一排排精致的樟木橱柜和一排排雕龙刻凤的箱子。依次打开柜门、箱盖,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
衣物、配饰、发冠……哪一件都觉得可以,又很快被抛在一旁。
陆辑尘从散朝找到晌午。
动作虽急,却不失端庄,只是那眉宇间露出几分急切。
她会喜欢他穿哪一件?
发冠的偏好,现在是玉还是金?
若是两种都用,是不是略显轻浮?
“皇后娘娘,太子正……忙着……”说话的人底气不足地垂下头。
皇后神色温和,太子很少住东宫,今日待到了正午更是少见,她自然不会急功近利:“本宫不进去,你去问问太子殿下,可要在宫里用午膳。”
“是。”
陆辑尘听到声音,转头,便看到撑衣上展开的太子蟒袍。
袍身以织金锦缎为底,一条巨蟒蜿蜒盘旋,蟒身鳞片清晰可见,蟒头昂扬,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威严与霸气。
金线交织,银线着底,两者相辅相成。
是一件集工艺与艺术于一体的作品,穿出的是男子的身份,更是精气。
无疑,这件衣服登峰造极。
可……
陆辑尘很快移开目光,关上打开的一扇扇柜门和箱子,走出去开了殿门。
皇后娘娘站在初春的阳光下,对儿子笑,雍容华贵、慈祥温柔,连她周围的气息都是平和的,让人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娘娘嗔孩子一眼,走了过去:“做什么呢?一头汗。”说着拿出帕子,给儿子擦擦额头。
陆辑尘到底没有躲开。
皇后收了帕子,语气不急不缓:“我那里准备了午膳,你是在这边吃,还是出宫去?”不是催促和希望,只是说个家常。
“让皇后费心了。”
“费什么心,我又没事做,不就是围着你们父子转,你要是忙,就去忙,正事要紧。”
“那……辜负娘娘用心了……”
皇后娘娘推了儿子一下:“就你话多,去忙吧。”
陆辑尘拱手:“……属下告退。”
皇后娘娘挥挥手:“去吧,去吧。”母后、皇后的一起喊,也就他了。不过,总算他脱口而出下,也有了‘母后’就是进展。
苏萋萋看着皇儿离开,才看向东宫大门,走了进去……
……
傍晚,坤仪宫内。
徐相来和皇后娘娘核对惊蛰日的活动。
苏萋萋没有看徐正递上来的文书,神色忧愁:“一年多了,他倒是还惦记着她。”柜门虽然关上了,但依旧能看出有翻动的痕迹。
她就说,东宫除了‘论事殿’是他处理公务的地方,什么时候值得他停留那么久了,原来是有了在乎的俗物。